“東翁,這不行啊......老夫適才去見潤德,問他如何循序漸進改革禮房,可他卻神神叨叨的,說了半天空而無用的廢話。”
簽押房當中,陳銘捻著胡子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長此以往,一個少年就此倒下,一個書呆子即將誕生。”
“唉......”姚璟卻不以為意,拖長了聲音擺手道:“師爺大驚小怪了,本官倒覺得這樣挺好嘛。”
“潤德本就聰慧有謀,此番又潛心苦讀,感悟圣人微言大義。長此以往,必當成為一位溫潤如玉、德才兼備之人,豈會如師爺所說那般?”
陳銘臉色更加便秘了,憂心忡忡地暗道:“東翁,他以后溫潤不溫潤、兼備不兼備,這我不清楚。但我清楚不出三天,他肯定會是要瘋的。”
姚璟還是不以怎么為意,但也開口問道:“師爺何出此言?”
“因為潤德沒傻之前說過,不在沉默中爆發,就會在沉默中變態......如今他沉浸在四書五經中這么多天,不是爆發就是變態,哪個都不會是啥好結果。”
姚璟一聽這個,頓時也開始有些擔心了。
可還沒等他說話,親隨就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大呼小叫道:“大老爺,不好了,何司刑他瘋了!”
“什么!”姚璟和陳銘不由對視一眼,目露擔憂。
尤其陳銘眼中,還帶著一絲絲的震驚:不會這么寸吧?......剛說爆發就爆發,說變態就變態了?
來不及廢話,兩人當即就讓親隨領路,前來了刑房院前。
此時這地方已亂套了,一大堆的書辦、幫役、捕快們,圍成了一個圈兒。圈里面,何瑾披頭散發的,渾身狼狽不堪。整個人卻還嘻嘻嘻地笑著,眼里露著兇狠殘忍的光,正狠狠地盯著前面的一匹大馬。
不錯,此時跟何瑾對面的,是一匹高大驃悍、通體黑得像緞子、沒有一絲雜色的駿馬!
面對何瑾的敵意瞪視和一大群人的圍觀,它更是焦躁地噴起了響鼻,一雙長而有力的前腿,踏得地面塵土飛揚。
“怎么回事兒!”姚璟快瘋了,四下吼問道:“馬是如何跑到這里來的,潤德又為何會跟它斗氣?”
“回大老爺,”劉火兒一臉的焦急,解釋道:“小人之前抓了一個逃犯,那人是個慣偷良馬的賊。一番拷打后,他交代自己手上還有一匹無主的良馬,小人便記起司刑前幾日交代,尋個代步的騾馬來。”
“這馬當是沒被馴過的,許是之前被那賊子用藥給迷翻了,看起來還挺溫順乖巧。可想不到司刑大人一上去,它就烈性十足起來,將司刑大人好生摔了幾個跟頭。”
“小人當即就想,讓人先馴服了這馬再說。”劉火兒說到這里,不由臉色就變了,道:“可司刑大人卻突然也飚了,嘶吼著什么‘八股科舉就是強奸,既然反抗不了就要享受。可小爺就是不想被人強,小爺要先強了你這畜生!’......”
這話一出口,姚璟整個人也傻了:瘋了,這是真的瘋了啊!
身后的陳銘,這下更是傻眼了:這,這已不是瘋不瘋的問題,而是口味的問題啊!......秀兒多好的姑娘不珍惜,偏偏要對一匹馬用強......你口味咋這么如此重呢!
然而,就在姚璟和陳銘還不知該怎么辦的時候,那匹烈馬卻已耐不住躁性,陡然昂首長嘶一聲,沖著何瑾便奔踏了過去!
不得不說,這真是一匹良馬。
長蹄踏地猶如鼓點兒,剽悍健壯的身軀有如沖擊石錘。那威猛的氣勢,令誰都看得出,只要一蹄子踩在人身上,必然就是腸穿肚爛的結果!
“潤德,閃開,快閃開!”姚璟和周遭人,登時齊聲大叫起來。
可何瑾,卻陡然也發了狂,大叫了一聲:“奶奶的,小爺今天就要強了你,小爺的口味......就是這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