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抬頭瞧見此女,只見身著一襲暗紅色留仙裙的她,朱唇皓齒,流光溢彩,榮光煥發,即便是淡淡的妝容,卻顯的她更加眉清目秀,卓爾不凡,出塵脫俗,就宛如一朵不可褻玩的白蓮般,美麗妖嬈的同時,一股清冷的傲氣從她身上散發出來。
“哦?華君?君隨我來。”女子引著華興進入院中,老卒自行退下。
入得院內正對面有三間屋舍,樣式是常見的一宇二內。西墻處有個廚房,那棵桑樹便聳立在廚房的邊兒上。東墻是豬圈、雞塒,茅廁。院內的地面雖為泥土地,沒有鋪設磚石,但很平整,清潔干凈。
女子入內稟報,不多時出來,說道:“家君請華君登堂。”
她引著華興來到堂前階下,請華興先行,華興遜讓,如此謙讓三番,二個人一同登階。東為主位,西為賓位,女子從東邊上,華興從西邊上。走完了這一套主人迎接客人登堂的禮節,華興進入堂中。
微風帶著院子里的花香吹進了小客廳,堂內布置頗有漢風——沒有椅子,只有坐席。堂內除鋪陳了幾面坐席、放了幾個矮案外,別無長物。東邊臨窗的席上跪坐著一個男子,正就著陽光觀看手中的書冊,聽到華興他們進來了,輕輕地將書冊合上。
華興拜倒在地:“興拜見陶公。與公城郊一別已有三月,公且安康?”
陶寒亭三旬年紀,著一襲白衣略帶水墨樣式的花紋,他身材消瘦,臉部輪廓不深,兩道漆黑的濃眉十分醒目。他看著華興,對陶寒亭而言自己行俠仗義救過的人太多了,江湖人送“白衣孟嘗”之美名,他沒有答話,而是看著華興,這個年輕人有一張北方人棱角分明的方臉,高額頭,高顴骨,高鼻梁,深深的眼窩中秀麗的大眼睛閃閃發亮,真是個俊俏后生。
陶寒亭祖上為斷獄之官,清廉數代,是以陶寒亭自小立下了為民立命之愿,在讀書之余,又學了岐黃之道,只因幾次科考不曾使好銀錢,是以一直不中。而后陶寒亭便和妻子在長安為人救死扶傷、寫狀申冤,夫婦倆美名傳天下,日子過得也很快哉。
說起華興與這陶寒亭的淵源還得從三個月前,華興染了風寒病倒在長安城郊客棧說起,陶寒亭當時為一貧戶看病,路過客棧時,見掌柜怕華興死在這里就要轟走時,他懷著一顆俠義之心,路見不平施針相助,治好了華興,所以怎么說也是華興的恩人,不管是重生的華興還是原來的華興。
陶寒亭行俠仗義不求回報這是他的事情,但是華興兩世為人更是知道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不能做忘恩負義之人。好在陶寒亭在京城周圍名氣很大,特別是在底層民眾之中人氣很高,華興很快就打聽到了陶寒亭的住址,所以才有了這次拜訪。
“陶公,我冒昧前來拜訪,已經很是失禮。你能百忙之中抽空接待,令人感激不盡。陶公于我有再生之恩,興銘感五內!”華興打斷了陶寒亭的思緒,下拜道。
陶寒亭笑了笑,正準備說話,那女子已經端了茶進來,在每個人面前放了兩個茶碗。接著立在下手。
“盛國啊,喝茶。”陶寒亭示意。
盛國是華興的字。
華興點頭應允,這兩杯茶里面一杯是白水,另一杯則是清茶。華興一大早趕來,還沒有喝過水,看到有白水,就覺得真的口渴了,他端起白水一飲而盡。那女子在華興背后站著,看到如此,臉上顯出微微嘲笑的神情。陶寒亭瞪了女子一眼,然后端起白水也是一飲而盡,然后揮了揮手。女子把裝漱口水的茶碗撤下,陶寒亭這才端起茶碗,“喝茶。”
兩人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陶寒亭這才問道:“春闈如何?”
“因病未能應試。”華興答道。
“那有何打算?”陶寒亭接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