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興笑問道:“怎地?傷著了沒有?……要不要我把他的錢也賠出來?”
西門彪哈哈一笑,往前兩步,拍了拍華興的肩膀,說道:“君乃州衙司法參軍,這廝一個黔首小民,他得罪了你的朋友,活該受罰。這錢,不用賠了。”
華興略挪肩頭,讓開他的手,笑道:“如此,多謝西門兄的好意了。”
“參軍,你今為州衙法曹,日后還要請你多多照顧我等。”
“何必客氣見外?今天咱們也算不打不相識,卿家豪族之名我是久仰了。‘照顧’二字不敢當,該說以后我若公干還得多倚仗君族。”
“參軍若有令,自管吩咐就是。”西門彪歡暢大笑,指了指被攏在一處的那兩匹坐騎,說道,“馬且存此,我可就在這等你送錢來了。”
“一個半時辰內必給你送到。”華興拱手告辭,拉住楊咨離去。
等他兩人走遠,看著他二人的背影,西門彪收起笑容,狀甚不屑般道:“呸!甚‘不打不相識’?不如說是‘不打不識相’!什么司法參軍,芝麻點大的官。窮酸腐儒,無膽小兒……,呸!”。
一個幫閑的略帶擔憂,說道:“我在州城有親戚,聽說這廝可把徐家家主給當堂杖斃了;又在城南校場操練團結兵,擊敗蔡家教師孫永恒——不像個怕事軟弱的。主人,你說他會不會不送錢來?又或者背地里搞些勾當,尋咱們的晦氣?”
“尋咱們的晦氣?他能尋咱們甚么晦氣?你說徐家?明明就是薛直授意的,一個小參軍有這膽子?蔡家那個護院教師叫什么的?叫孫永恒的,能與我相比么?問問這十里八鄉的,誰知道孫永恒,誰又不知道俺西門彪!……就他這無膽軟弱的模樣,頂多也就能欺負欺負老百姓罷了。”
西門彪摸了摸頷下的胡須,站在道上,往前邊看,華興和楊咨的身影已經遠去。他放低聲音,說道:“便算他不是個軟弱怕事的,真要想尋你我晦氣,又怎樣?大不了做了這廝……”
這會走上了官道,華興扭頭往后邊看了一眼離開處,西門彪諸人牽著馬下了路,似是要回去里中。他轉回臉,笑對楊咨說道:“都頭,怎么一言不發?”
從離開到現在,楊咨繃著臉,一句話都沒說。聽到華興詢問,他沉默了會兒,問道:“參軍,我雖偵查不力,但你為何應他給錢?”
“你我只有兩人,他們十余人,此地又臨他莊園不遠。彼眾我寡,不應他給錢又能怎樣?”
楊咨慷慨地說道:“雖他眾我寡,但他們在我眼中就如土雞瓦犬爾,不需參軍動手,我一人足能將之盡斬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