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佐吏暗自思量之際,華興和朱倵進了官署公房,華興也沒什么事兒,只是問他工作完成得怎樣了:“再過四天就是夏至了,再給你們一天時間,把該整理的文牘都整理好,后天拿給我。我檢查后,大后天就要回軍營去了。”
這佐吏唯唯應道:“諾!明白!”
華興笑道:“你不必拘束。”忽然想起一事,問道,“這官署過夏至可有什么講究么?”
“要說有也有,要說沒有也沒有。參軍您要是不想參加,不參加也行,總之不過飲宴之類。”
“那行。你們這兩天多辛苦一點,等到了夏至那天再好好休息。”
佐吏道:“是,是。”
次日,華興如往常一樣,登堂坐了一日。側院各房里的小吏分別把各自整理好的文牘一一送來。他審閱通過后,畫個押,且先存檔,在鄉里又住了一夜。這天晚上,唐無言又請他喝酒,直飲酒到夜半,盡歡而散。
夏至前日一大早,他騎上馬,帶著朱倵、楊咨回城南軍營去了。
此時的武嵩帶著七八個鄉勇去青溪鄉巡查,路達、凌沖二人在凌沖家正在招待一個客人——西門家門客王坤。
這王坤說起來也算是和凌沖是同鄉,雖說是鄉間游俠,但沒甚名氣,所以這次凌沖請他喝酒,說是仰慕西門家、想結交西門慧,做些倒賣軍器的事情。
他帶著挺高的期待來到了青溪鄉。
凌沖早早地在里門外相迎,將他迎入家中,已有七八個本地的游俠在了,其中有他認識的,如路達、史津,也有他不認識但聽說過的,如蔡經。
到了快開宴的時候,又陸陸續續來了十幾個人。
外鄉的也來了幾個,如陳達,鄴鄉人氏,力健聲雄性粗鹵,使一條出白點鋼槍;楊淳,解鄉人氏,腰長臂瘦力堪夸,使一口大桿刀。
王坤知道他們以前都是軍中猛卒,見面之后,甚是熱情。令他滿意的是:路達、凌沖諸人對他也很客氣。看來他們確實想和西門家做買賣。
酒宴開后,赴宴的眾人在給他敬酒,堂上的十幾個人全部都避席伏地,以示對他的尊崇。
這一切都讓王坤滿意極了,高興之下,不覺就多喝了幾杯。他高座正席,環顧滿堂好漢,挺高興地想道:“這青溪鄉、解釋鄉的豪杰好漢一向來都是自成一派,不把主人家放在眼里。因這路達、凌沖等皆有勇力,主人家雖對他們不滿,卻也不得不忌憚幾分。這次聽說那個司法參軍操練治軍極其嚴格,軍中禁酒。這次說要倒賣兵器,八成是要甩臉色給那個參軍看。他們也算識趣,知道這次有求于主人家,看他們在酒席上種種的恭謹表現,分明都是做了投靠的打算。嘿嘿,從今以后,城南的豪杰還是唯我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