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成這樣,盧儁義剛才還表示“平素附庸風雅”?!這不還款待了一大幫吟詩作賦的文人騷客,卻是為了哪般?
一幫人鬧哄哄地進了盧家的府門,在一間堂屋里入座,坐了五六桌人。桌子上沒有擺酒菜,卻擺著許多紙、筆、硯臺、鎮紙等物。那些紙上都寫著字,似乎大伙兒早早就到了盧府,已經風雅了一陣。
華興淡定地在最北面的一桌入座,卻不料一個打扮光鮮的富貴大少爺模樣的一屁股坐在上方,連客氣推辭的話都沒一句。這公子哥是誰,他當然不知道,剛才在外面相互引見,華興也沒記住……記來沒用,今天應酬過了,誰還和邯鄲的一幫文士有任何關系?
但華興仍然記得盧儁義的話“安少帥提起”,上方那家伙恐怕就是安少帥......
“什么?安少帥?!”華興忽然記起索超說安慶緒垂涎盧儁義長女美色:“這家伙是安祿山的兒子?原來如此!不然一般的地方文士吃飽了撐的搶這架子。”
盧儁義在旁邊瞧了一眼,也沒開口,來者都是客,可能他不便說別人。
華興看了看盧儁義,又瞄了瞄安慶緒,心里暗罵:“什么少帥,還不是有個好爹!你個小色鬼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打你個哭爹喊娘,出口惡氣!
但華興最終還是忍了,作為客人,又是第一次見盧儁義,不看僧面也看佛面,總得給主人一個面子……進來就鬧事,人家以為你腦子有病。這世上什么人都有,從來不缺惡人小人,老是去計較和自己無關的人不得氣死也要累死。
華興打算不與他計較,只看能不能結交到盧儁義忽悠他投自己麾下,其它的事一概不管。
就在華興尋思的時候,盧儁義開口道:“華軍使是遠客,剛到府上,還沒來得及一展才華,諸位請稍等,讓華軍使也作一首如何?對了!華軍使是商州的解元公啊!”
這時上方的安慶緒道:“解元?一個舉子罷了,又不是進士及第,瞧這身行頭,一介武夫!懂什么作詩?我看別耽誤工夫了,拿詩集出來念念,那么多首呢,念也要念很久。”
盧儁義頓時很尷尬,忙起身向華興一拜,什么也沒說,但似乎是在為安慶緒道歉。
華興見盧儁義這般,便作手勢示意他坐下,微笑著說道:“安少帥說得沒錯,我就是個武夫,不會作詩。”
看在盧儁義的面子上,又是無關緊要的閑氣,華興也不想去計較一句話了。
盧儁義的目光又轉到朱倵的臉上:“先生可以替華軍使作一首的。”
華興一想到朱倵平時說話的用詞,又從來沒見他吟詩作賦,心道朱倵不會推辭吧……反正華興不用擔心朱倵在這種場面上說錯話,他是在官府衙門里跑慣的人,早都滑得很了。
卻不料朱倵開口道:“華軍使能文能武。論文,首先是治國安邦之道;吟詩作賦這等事本就是小道,不過信手拈來,又有何難?但主人家既沒說什么題目,軍使自然謙遜推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