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規矩自清平皇帝登基以來便已經松懈許多了。重臣或有后臺的諸多黨羽們只要在卯時開朝前到達御極門外即可,就算有什么違規舉動,御史也不敢記錄。
但無背景、無后臺的官員便只能嚴守這些規矩,不得有絲毫違反。
鑒于關續于朝中位高權重,馮枚也能借得余蔭,獲得早朝前“晚到”的特權。
坐在轎子中的馮枚卻精神抖擻,他正緊張思索著應對太子安沛澤的策略。“老爺,平錄門到了。”陸輯的聲音傳來。
馮枚下轎后活動了一下胳膊,回首對陸輯說道:“老陸,早朝時間不短,你進轎子歇歇吧。”
陸輯一拱手,轉身入轎。
馮枚正了正官帽,向著平錄門內走去。剛剛穿過平錄門,馮枚便見到在不遠處的御極門前,已然有不少官員站在了那里。
“下官等見過馮大人。”眾官見馮枚行來,齊齊上前討好似地行禮道。馮枚緩緩頷首,深知這些人是想投入關續的門下,便虛以委蛇,客套了一番。
正說著,馮枚斜眼瞧見太子安沛澤在一眾東宮侍從的前呼后擁下緩緩走來。安沛澤本來還面帶微笑,可冷不丁看到了正拱手遠遠行禮的馮枚,頓時黑起了臉。
馮枚嘆息一聲。
“關閣老、蘇閣老到!”一聲呼喊打斷了馮枚的思緒,只見關續與蘇寺生二人聯袂出現在了眾人面前。“學生見過恩師!”馮枚先向關續見了禮,方才接著對蘇寺生拱手說道:“下官見過蘇閣老。”
親疏有別,自然稱呼也不同。
關續聞言眼角果然閃過滿意之色,笑著將馮枚扶起道:“散秋不必多禮,可準備好了?”馮枚拱手道:“還請恩師放心。”
蘇寺生點著頭笑道:“延明不要多慮了,散秋乃是沉穩持重之人,這種事絕對不會出紕漏。”關續緩緩頷首道:“此言不錯。”馮枚笑著謙辭道:“蘇閣老謬贊了。”
“杜閣老到!”
轎子的簾子被挑開,杜夕從容走出。“下官等見過杜閣老!”
杜夕冷著臉,直直朝著太子安沛澤所在的方向走去。“老臣杜夕見過太子殿下。”杜夕拱手道。安沛澤急忙說道:“杜閣老不必多禮。”緊接著杜夕便與安沛澤低聲地說了些話,眾人也聽不清楚,只得作罷。
那邊杜夕與安沛澤交談著,馮枚也和關續聚在一起。
“散秋,今日老夫將重開和談之議,太子自然全力反駁,這樣就能將你撈出這渾水,你切記不要顯出破綻。”關續有些不放心,細細叮囑道。馮枚聞言心中一暖,拱手應道:“恩師盡可放心,學生曉得輕重。”
關續這才點了點頭,不再多言。
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鐘響,御極門緩緩打開,眾臣入朝。
令馮枚不解的是,他沒有瞧見首輔徐鏡空和閣老劉嶂的蹤影。馮枚有心想詢問關續,可此時已經排班,不能再私自移動,只得作罷。
“上朝!”
眾官進入雁英殿。
望著空蕩蕩的龍椅,馮枚站到了自己的位置,等待著早朝的開始。
今日的早朝,估計有很多大事能塵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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