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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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秋,淇國來了不少的使臣,此事你怎么看?”關續捻著胡須問道。馮枚聞言擺手道:“相對于淇國使臣,學生其實更擔心太子殿下。”
關續聞言雙眉一擰,疑惑道:“太子不是病倒了么?有什么可擔心的?”馮枚頷首道:“不錯,太子殿下是病倒了,可之前也沒有任何苗頭,若太子殿下真的病倒還好;若是裝病,恐怕……”
關續雙瞳一縮,隨即擺手笑道:“太子一向不通謀略,怎會想到此計?散秋多慮了。”馮枚正要說話,忽然童伯來報:兵部尚書姚勝清過府。
姚勝清大步走入,一見關續便行禮道:“閣老。”又對馮枚輕聲道:“散秋。”馮枚點點頭。“閣老,柳西澗擊敗了百越,眼下正率兵北上,還有不到半月便能到達應天了。”
關續聞言欣然道:“好啊,如此便不用議和了。天下分裂已久,也該一統了。”姚勝清面色一苦,拱手道:“陛下今晚酉時于雁英殿內擺下宴席,宴請淇國使臣,群臣皆要作陪。”馮枚沉聲說道:“這個時候淇國使者來做什么?下戰書?”
關續搖頭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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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時,雁英殿內。
這雁英殿內張燈結彩,仿佛過節一般,摻雜了各種香料所制成的蠟燭正奮力地燃燒著,散發著濃郁的香氣。
清平皇帝滿面笑容,余光屢屢掃向階下的淇國使臣。徐鏡空閉目養神,不知在想些什么;關續正與蘇寺生低聲交談,似乎有什么事情,蘇寺生聽得頻頻點頭;劉嶂仍是那一副清厲的樣子,雖然偶爾笑笑,可這笑容卻和他古拙的面相形成了鮮明對比,顯得無比駭人;杜夕反倒是十分嚴肅,不時地望望淇國使臣,目光中蘊含著巨大的不滿。
馮枚打量著所有人的神色,總覺得有些奇怪的地方。
“啟稟溫朝皇帝陛下,外臣等有賀禮進獻!”一名使臣起身大呼道。清平皇帝微笑著抬手道:“請。”不過多時,幾名淇國使臣抬著擺放有數十張完整虎皮的大案臺走入大殿。
“皇帝陛下,這是我們淇朝圣皇于北嶺射殺的老虎所制,共三十五頭,以賀皇帝陛下登基三十五年之數。”為首者高聲道。
清平皇帝暗自不悅。
那使臣見清平皇帝似有不喜之色,臉上更是浮現出笑容,他拱手道:“敢問皇帝陛下,溫國可有如此勇士?”
清平皇帝聞言瞟了馮枚一眼。
馮枚會意,冷笑道:“我大溫物華天寶、人杰地靈,不像你們淇國蝸居北方一隅,只知使用蠻力。這位使臣大人也缺乏禮數修養,真是丟了淇國顏面。”那使臣聞言怒視馮枚道:“這位大人,我拓跋徽乃是淇國皇室,請你放尊重些。”馮枚冷聲道:“拓跋大人,你應當清楚,眼下你正站立于我大溫的土地之上,不是你逞威風的時候!”
“你們南溫就是如此對待友邦的嗎?”拓跋徽怒聲道。馮枚擺手道:“我大溫對友邦一向極好,可你們淇國并不是我大溫天朝的友邦。早在代宗之時,代宗皇帝三征拓跋部,從那時起拓跋部與我大溫的仇怨便結下了,如此算來已然一百四十余年了!”
拓跋徽冷聲道:“那也是你們先惹得我們!”馮枚揮了揮笏板,道:“此言差矣,你們拓跋部屢次南下劫掠,我大溫百姓由此受苦受難。代宗皇帝為祖宗大業計,方三征拓跋部。”
正在此時,杜夕出言附和道:“六十七載前,你們拓跋部部主拓跋川趁我大溫皇位更替,起虎狼之師,興兵南下。由此,曠河兩畔、淮漢流域、杭江以北,盡成焦土!拓跋川占據我溫朝故都后,竟以屠殺為樂,罪行罄竹難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