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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雄寶殿內,茶爐生煙。
清平皇帝與惠潯又沉默了良久,無一人開口說話。
“你日后究竟如何打算?”清平皇帝直直地盯著惠潯的眼睛,沉聲問道。惠潯聞言輕笑一聲,道:“貧僧已經遁入空門,敲經念佛而已,再不復當年之心了。”
清平皇帝起身嘆道:“其實,朕真的想殺了你。”惠潯笑著說道:“為了過一個普通人的生活,貧僧連皇位都舍棄了,四叔真的還放不下心嗎?”
清平皇帝點了點頭,道:“不錯,你只要還活著一日,朕就無法放心。但朕也不會殺你,你便以佛教禪師的身份活下去吧。”
說罷,清平皇帝轉身出殿,與候在殿外的輕聲說了幾句。芳國公賈次烏點了點頭,推門而入。“陛下讓老夫問問你,刺殺一事與你是否有關?”惠潯閉目不答。
賈次烏大怒,利劍出鞘。
“罷了,賈愛卿。”清平皇帝的聲音傳來,賈次烏隨即出殿。
二人飛馬而去。
惠潯敲起了木魚。
“陛下,殿內確實有幾個高手。”賈次烏低聲道。清平皇帝聞言隨即勒馬,道:“躲在哪里?”賈次烏拱手道:“佛像之后。”
清平皇帝瞥了一眼賈次烏,輕聲問道:“你較之如何?”賈次烏恭謹地說道:“若三人齊上,臣不是對手,兩個人還是可以的。”
清平皇帝駕馬而回。
一進大雄寶殿,清平皇帝便說道:“朕還是不放心,這樣吧,你隨朕回應天,朕為你另建一座寺廟,你便在那里修行。此外,朕也會給你佛門禪師的至高封號,如何?”
惠潯盯著清平皇帝的眼睛凝視良久,輕笑一聲道:“貧僧還有的選么?都出來吧。”三個手持利刃的中年人從佛像后跳出。賈次烏隨即將清平皇帝護在了身后。
“貧僧要回應天了,你們也離去吧。”惠潯淡淡地說道。
“這……這……”三人對視一眼,終究還是不敢忤逆惠潯的意思,磕了三個頭后才依依不舍地離去。
“貧僧隨你離去。”
定州城外,溫軍大營。
清平皇帝下了馬,吩咐道:“遣使議和。”使者隨即飛馬而去。
定州。
拓跋檀隨意地披散著長發,坐在地上,身上裹著一件薄薄的雪語流紗服。使者正高聲說著:“此上,為陛下議和之意。”
拓跋檀聞言笑道:“議和?朕也正有此意。不過嗎,朕要求領土全面回歸戰前,不可占我大淇一分疆土。”
使者為難地說道:“這……這豈不是向天下昭顯我大溫北伐乃兒戲之舉嗎?”拓跋檀擺了擺手,道:“不必著急,朕還沒說完。假若溫帝同意朕的決定,大淇可以嫁長公主與溫國皇子,淇溫兩國永結盟好,如何?”
使者起身離去,他要詢問清平皇帝的意思。
不久,使者返回,帶來了清平皇帝允諾的消息。
由此,溫、淇和議成。
拓跋檀決意將自己的妹妹——年方二八的樞衡長公主拓跋瑤光嫁與溫朝五皇子安沛泉。這仿佛是對溫朝有利的議和條款,但絕不是拓跋檀在倉促間作出的決定,而是他深思熟慮的結果。
因為淇國北方已經出現了一個更為可怕的敵人。
這一切,清平皇帝并不知道。如果他知道,絕對會不惜冒著腹背受敵的風險而再與淇軍開戰。可眼下的溫軍已經開始了退卻。
“賈愛卿殿后,大軍……大軍緩緩而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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