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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么?!”清平皇帝驚愕地起身,問道。國子監祭酒吳秉豐拱手道:“陛下,臣知道您不敢相信,但這確實是真的。”
清平皇帝捂著心口,無比頹然地坐了下來。“不可能……不可能……”清平皇帝喃喃地說著,眉頭緊皺在了一起。
吳秉豐躬身道:“太醫洪遠光已經作了證的,二殿下……不……是安沛漣,他不是您的子嗣。”清平皇帝神色抗拒,喃喃道:“朕不信……朕不信……朕不信!”
吳秉豐微微一笑,道:“陛下,殺了他吧。”清平皇帝一拍桌案,道:“住口!吳福壬!你給朕滾出去!滾啊!”吳秉豐哈哈一笑,道:“陛下,您難道就沒有懷疑過嗎?”
清平皇帝聞言卻隨即沉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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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悠瀾苑總是清爽宜人的。
微風吹拂,風鈴作響。
安沛漣散著頭發,坐在水榭中乘涼。
“張嘴。”
一道冷淡的男聲傳來,張輕寒正舉著一顆葡萄,伸向正握著釣竿的馮逾。馮逾笑了笑,半張了口。張輕寒伸手輕輕一點,隨即撤回了手。
馮逾咀嚼了片刻,張輕寒問道:“甜么?”馮逾興奮地點了點頭,道:“甜!怎么不甜?”張輕寒嘴角微勾,將果籃往前一推,道:“還想吃?吃吧。”馮逾充滿希冀地望了張輕寒一眼,不言而喻。
“不行。”張輕寒搖了搖頭。馮逾垂下眼眸,道:“我雙手都握著釣竿呢,怎么吃?”張輕寒用明亮的雙眸望了馮逾半晌,嘆息一聲,搖頭道:“真拿你沒辦法。”
說著,又伸手拈了一顆葡萄,放入了馮逾的口中。“好了,歇息夠了吧?”一位蓄著長須的中年人問道。盛端雙眉一挑,道:“韻韜先生又要開講了?”
“小乘風住口!”趙故瀟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道,“今天講《韓非子·存韓》,坐好了。”趙故瀟瞪了安沛漣一眼,安沛漣卻毫不懼怕,依然懶懶散散地坐著。
“咳。”張輕寒輕咳一聲,安沛漣一個激靈,迅速跪坐好了。趙故瀟啞然失笑道:“你呀你呀,還是那么害怕張硯棲。”
“他那么冷若冰山的誰不怕啊……”安沛漣小聲嘀咕道。“你說什么?”張輕寒冷冷地問道。正在此時,馮逾一拽張輕寒,張輕寒隨即向后倒去。
張輕寒很慌張,但為了避免在人前顯露出手足無措的丑相,他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傻瓜,你怎么不掙扎一番?”張輕寒只感覺自己被一雙手托住了,耳邊傳來馮逾的聲音。
張輕寒面上一紅,便要起身推開馮逾,結果卻沒想到馮逾松了手。就這樣,張輕寒倒在了一塊平地之上。
平地已經細心地鋪上了軟墊,張輕寒又急又惱地起身,卻發現自己置身于一艘小舟之上,而馮逾正將這艘小舟推離岸邊。
“別……別……”張輕寒霎那間宛如雷劈過了般,手腳冰涼、渾身顫抖了起來。“勝昔……勝昔……”張輕寒呼喚著馮逾,聲音都變了。
“我……我怕水……”張輕寒面上充滿了哀求,直直地望著馮逾的雙眼。這種神色可是在張詹事面上向來不曾見過的,馮逾只覺得無比有趣。
“硯棲莫怕,我來陪你。”
馮逾一躍而起,落到了小舟之上。小舟瞬間劇烈地搖晃了起來,張輕寒下意識地抱住了馮逾。馮逾一愣,隨即拍了拍張輕寒的后背,感覺到他后背都濕透了,便溫聲道:“莫怕莫怕,有我在。”
“你們講吧,我和硯棲去轉轉!”
趙故瀟揮了揮手,道:“走好不送!”馮逾面色漲紅,半晌憋出了一句話:“為老不尊!”趙故瀟哈哈大笑道:“快去吧!”
馮逾翻了個白眼,撐起了船楫。
漂到湖中央,馮逾隨手將船楫一拋,便躺在了船上。張輕寒偏了偏身,躺在了馮逾身側。“硯棲,我有家室。”馮逾沉默良久,最終說道。
“……”
張輕寒閉上了雙眼,道:“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