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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李云蹤走后,少年也收起了扇子。
“走吧,去見下一位客人。”少年輕聲道。眾仆從紛紛起身,道:“是。”
書鋪。
“張詹事,在下有禮了。”少年躬身道。張輕寒揣著本書,正細細地看著什么,聞言疑惑地抬頭看去,道:“對不住……我……好像不認得你……”
少年一抖扇子,道:“張詹事不必如此戒備,不如你我換個地方談談如何?”張輕寒搖了搖頭,道:“我要為勝昔采買一些東西,沒有功夫。”
少年哈哈一笑,道:“此時若不隨我前來,恐怕馮勝昔會沒命的。”張輕寒一驚,道:“什么?!你再說一遍!”少年卻收了扇子,緩緩離去了。
張輕寒一跺腳,追趕了上去。
“請張詹事用茶。”少年將茶盞推向了張輕寒。張輕寒緩緩抬起,飲了一口,道:“閣下如何稱呼?”少年起身拱手道:“在下名為拓跋浪。”
張輕寒眉頭微蹙,冷冷道:“拓跋?你是北淇的人?”拓跋浪微微一笑,道:“不錯,在下正是當今北淇保通皇帝長子,拓跋浪。”張輕寒豁然起身,道:“恕我失陪。”
拓跋浪卻用扇子敲了敲張輕寒的右肩,道:“張詹事,少安毋躁,坐,請坐。”張輕寒只得又坐了下來,皺著眉問道:“你究竟要做什么?”
拓跋浪為自己倒了杯酒,道:“我是來救人的。”張輕寒聞言不語。拓跋浪一連飲了數杯,道:“馮勝昔,被人盯上了。”
張輕寒手微微一握,兀自鎮定地說道:“你胡說些什么?”拓跋浪呵呵一笑,道:“如果張詹事覺得我是在胡說,你這便可以離去。”
張輕寒聞言惱紅了臉,道:“有話快說!”拓跋浪點了點頭,道:“那我便直說了。國子監祭酒吳秉豐已經在你們南溫皇帝面前數次言說悠瀾四友不配教導二皇子之事,點名道姓說馮勝昔輕佻無禮。”
“就算你們的皇帝陛下英明神武,但說不定也會三人成虎啊。”拓跋浪理了理自己額前的碎發,笑著說道。張輕寒不置可否,撣了撣自己的袖子,依舊是一言不發。
拓跋浪呵呵一笑,撫掌道:“張詹事不愧是顏先生高徒,事已至此,卻仍面不改色,在下佩服!”說著,拓跋浪站起,躬身一禮。
“不必,”張輕寒起身避開了拓跋浪的行禮,道,“你我終究是南北殊途,還是少些交集為好。”拓跋浪轉了轉手中的扇子,道:“張詹事,不瞞你說,我此來南溫,便是為了救人。”
“救馮勝昔。”
張輕寒眉頭一跳,道:“勝昔他究竟怎么了?”拓跋浪慨然道:“有人,要殺他。”“誰?!”張輕寒有些急切地問道。
“想要知道?那張詹事得來換啊。”拓跋浪笑瞇瞇地托著腮,望向張輕寒的雙眸。張輕寒眉頭蹙起,良久方才低聲說道:“你——想要什么?”拓跋浪扇子一合,贊道:“聰明人!”
“我想要知道——二皇子安沛漣的生辰,年、月、日。”拓跋浪瞇著眼笑道。張輕寒躑躅良久,低聲道:“二殿下生于清平元年五月十七日。”
“好的,既然張詹事已經說了,我也不再隱瞞。我父皇已然派遣不少細作潛入南溫,目的只有一個——殺掉馮勝昔。”拓跋浪沉下臉來,一副為張輕寒設身處地思考的樣子。
張輕寒有些手足無措起來,道:“那……那怎么辦……?”拓跋浪嘆息一聲,道:“二皇子和馮勝昔,只能活一個。”張輕寒一驚,道:“你在胡說什么?!”
拓跋浪撫掌大笑道:“張詹事還是覺得我在胡說?哈哈哈哈哈!”張輕寒面色緋紅,道:“你……你到底要做什么?!”拓跋浪低聲道:“馮勝昔和二殿下,你只能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