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這也是一種暗示:你這個甩手掌柜當了那么多年,我們可也沒閑著。司里的事情是我們在盯著,司里的人手也是我們在安排。別仗著你跟費老的關系就想搞風高雨,逼急了,可是要跟你拼命的。
蕭墨川輕輕地抿了一口茶水,看都沒看陳棟和張武一眼,面無表情的說:“人老了,總是會念舊,總是會想起自己年輕時的樣子。你們兩家的后輩我都看了,精神著吶。想來,你們都睡得踏實吧?不像我,睡個覺都不安穩,生怕就起不來了,死了連個送終的都沒有。”
你們兩個老小子,別來這一套。我孫子在自己的地盤上被人做掉了,不給我個交待,我讓你們都睡不踏實。
毫無疑問,混到陳棟和張武這種地步,理解起蕭墨川的這番話來,一點難度都沒有。等到蕭墨川說完了,陳棟悄悄的給張武遞了個眼神,示意他機會到了。
張武心領神會,低頭沉默片刻,再抬起頭時,臉上多了一些頹然之色。他把茶杯端起來又憤憤的丟下,陰沉著臉說:“這件事情,就算你不提,我也要給你個交待。”
頓了頓,他又接著說:“這些年你不在,十禾這孩子可是我們看著長大的,跟我的親孫子沒什么區別。本想著哪天你回來了,身邊還能有個小輩的伺候著,誰想到會出了這檔子破事兒?”
說到這里,張武眼眶一紅,竟是有些哽咽。
陳棟適時地接過了話頭:“說起來,這真怪不得老張。去年夏天,江州那邊出了事情,還是我派了十禾過去,看重的就是他的心性。誰知道他回來以后說是發現了一件很蹊蹺的事情,要去查。他的這個要求,也是我批準的。誰知道他查來查去,等我們發現不對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蕭墨川眉頭輕挑,放下茶杯,饒有興趣的看著這兩個老兄弟,還是沒有開口。
張武無奈,只得脖子一梗,繼續那套準備好的說辭:“發現事情不對的時候,司里實在是抽不出人手,我當時就給十禾下了命令,讓他耐心等待支援,不要輕舉妄動。誰知道,他怎么就沒聽勸……”
聽到這里,蕭墨川心里明白,從某種角度來說,這二人所說的就是事實,而且是有據可查的事實。除此以外,他再也不會從這兩個人這里聽到其他的說法。
于是,他緩緩的從口袋里摸出一張紙放在了桌子上,用指節敲了敲,搖動輪椅,自顧的向外面走去。
桌面上,是蕭十禾留下的那些字條的復印件。
蕭墨川邊走邊說:“這件事情,我需要一個解釋。”
看著那張復印件,陳棟與張武相視一眼,面色同時變得難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