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就在此時,一道女人聲音從李媚兒身后傳來,緊接著從李媚兒閨閣里走出來一名著青緞對襟錦衣,面容姣好,盤著流云髻,戴著金步搖的女子。
眾人齊刷刷看向女子,大多數人都一臉陌生,但看到女子容貌和氣質后,又為之驚嘆,女子看著比薛婉兒要大不少,但美貌絲毫不比薛婉兒差,渾身還透著一股成熟知性的氣質,讓人一見便如沐春風。
“黃娘子!”
突然,場中有人驚呼起來。
“什么?她……她是黃娘子!”
眾賓客無不錯愕,但見李媚兒對女子行禮,并喊了一聲“師父”后,全場立刻嘩然,賓客們個個面露驚喜。
“黃娘子安好否!”
“見過黃娘子!”
眾人熱切的齊齊對女子打招呼,連趙宗澤都起身,對她拱手作揖。
“奴家給黃娘子請安。”
薛婉兒也起身走到杜若身邊畢恭畢敬的給黃娘子行禮。
原杜若對歡場陌生,所以此時杜若不知黃娘子是誰,好在薛婉兒善解人意,趁著黃娘子對眾人招呼時,小聲對他解釋:
“她就是成都府穩坐了十二年花魁的黃娘子,才藝無雙,十二年間培養弟子無數,如今川蜀一府十三州有九州花魁都是她親傳弟子,李媚兒也是她弟子之一。”
“哦。”
杜若點點頭,心說原來是川蜀樂壇教母級人物來啦。
能一手培養出九州花魁,足見其藝術水平。能穩坐成都府花魁十二年之久,更說明其威望。
“杜公子,怎么才斗藝一場,就判我徒兒輸呢?”
黃娘子對杜若福了福,眉眼風趣。
杜若笑著對黃娘子拱手,問:“那依黃娘子之見呢?”
黃娘子笑容滿面,看了看身邊攙扶她的李媚兒,道:“我這徒兒學藝不精,讓諸位見笑了。但我這個人最是心軟,一向見不得她們不好,更不能讓她們與人當奴仆。”
說著,她看了看薛婉兒,雖然身上沒有半點盛氣凌人,可薛婉兒竟低著頭,像是犯了什么錯一樣。
成都府是川蜀中心,黃娘子十二年獨占花魁,在教坊威望奇高,任何一位名妓也不敢在她面前托大。
“請讓我代我徒兒再與薛行首比一場,若我贏了,別無他求,只請薛行首饒了我徒兒這次即可。”
黃娘子立志終生不嫁,所以視眾徒弟為親女兒,對每一個都愛護有加,這次特意來眉州看李媚兒——李媚兒覺得有負師父教授,沒有像其他姐妹那樣拿到本州花魁,才生了歪心思,和黃午程之才同流合污算計薛婉兒杜若。
“什么?黃娘子竟要親自和薛姑娘斗藝!”
眾賓客聞言,都欣喜若狂:“有生之年能聽到黃娘子現場唱曲,死而無憾了!”
他們關注的點不是斗藝,而是黃娘子演奏,這讓杜若嘖嘖稱奇,心說這黃娘子唱歌真的那么好聽?
薛婉兒聽聞黃娘子要與她斗藝后一臉慌張,似乎是什么恐怖的事一樣,但她沒有開口說認慫的話,而是看向了杜若。
意思很明顯,斗藝與否要杜若說了才算,但薛婉兒眼神里各種暗示杜若千萬別答應和黃娘子斗藝。
杜若心忖,薛婉兒可是眉州行首,這么怕和黃娘子斗藝,想來是自知必輸的,他只教了薛婉兒一首歌,也不想冒險,所以打算拒絕黃娘子,反正黃午程之才已經吃過芥末了。
“杜若,你如果不敢答應,就把這剩下半盤芥末吃了!”
見杜若猶豫,嘴巴還通紅黃午跳了出來。
聽黃午叫囂,黃娘子輕輕移步,看似不經意,但卻暗示了所有人,她和黃午并非一路,出手只是救愛徒而已。
“哼!賤骨頭!”
杜若冷冷看了黃午一眼,他身邊薛婉兒立刻把心提到了嗓子眼,正要阻止杜若,卻來不及了。
杜若道:“誰說不敢比,只是若是我又贏了,你和程之才就得繞著這舞池學狗爬兩圈,你敢答應嗎?”
舉座嘩然,眾人都看向黃午程之才。
程之才一臉陰沉,恨恨地瞪著杜若,心道:這次關我啥事,干嘛帶上我?
黃午也有些慌張,他看了看程之才,兩人一番眼神交流,便對杜若狠狠點頭:“行!”
他們相信黃娘子,因為這么多年還沒有那個名妓斗藝能贏過黃娘子,成都府那么多風華絕代的名妓都自愧不如,何況僅僅是眉州薛婉兒
“好。那我代薛行首答應了!”
杜若答應,那邊薛婉兒瞬間泄氣,一臉苦澀。
臺下眾人都同情的看了看杜若,覺得杜若是中了黃午的激將法,這場斗藝不該答應的,因為必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