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似乎是看出了年輕人的敷衍之意,老道士復又喋喋不休:“年輕人不要不信……咱們渦陽也是有真正的文物古跡的,那流星園里的九龍井是專家考證的春秋古物,僅此一口,不信你去瞅瞅。”
年輕人連連搖頭,干脆起身拎起背包欲走……作為本地人他什么不知道?所謂九龍井,人家鹿邑那邊也有一口,但說實話,別說渦陽這邊的了,就是鹿邑那邊的,鬼才知道跟道祖有沒有關系?
“年輕人稍等下!”老道見狀更加著急,干脆起身拄著掃帚說了實話。“那邊九龍井里掉了條狗,腿都傷了,咱使掃帚也夠不上來。照理說井寬的很,也就一人深,可咱年紀大了下去就上不來,得麻煩年輕人幫幫忙。”
年輕男子一時無語:“道長早說嘛!”
“這不是怕你不答應嗎?”老道士也覺得尷尬,卻是直接抱著掃帚帶路了。“現在年輕人都不好說話。而且這狗咱本不想管的,但是它家人跟咱熟,經常請咱吃飯,現在他家里人都不在,咱總不好意思把人家狗扔在井底下眼睜睜的不管……”
絮絮叨叨的言語中,二人一前一后,到底是朝著那春秋古跡,所謂流星園中九龍井而去。而等到了地方,果然見到有一座保護嚴密的古井,上修涼亭,還掛著天下第一亭的匾額……但老道卻引著年輕人往一旁的副井而去了。
說是副井,不過是為了湊齊老子出生時九龍井典故而強行打造的八座新井,并非古跡,而干脆是水泥打造,水泥封底,兩米方圓,不到兩米深罷了……與其說是井,倒不如說是個闊口的水泥坑。
且說年輕人跟著老道來到其中一口井前,伸頭一看,果然里面有一只小哈巴狗正躺在一人多深的井底不動,只是偶爾蹬腿顯示它還活著罷了,而小狗周邊赫然還有一堆硬幣、銅錢之類的祈福之物。
見此形狀,年輕人只是微微蹙眉,便要直接放下背包一躍而下,然而,當他雙手撐住井沿時,卻不知為何,總覺得心中不愿去幫這個小忙,好像此番下井會死人一般。
看到年輕人如此不知趣,那老道一聲嘆氣,卻是忽然怒目:
“救又不救,走又不走,你是在糊弄天下人嗎?!”
“區區一條狗,怎么跟天下人扯上了?”年輕人瞬間蹙眉。
“不管如何,既然應了我的言語,便總得講個誠信吧?”老道拄著掃帚奮力呵斥。“年輕人瞻前顧后,還不講誠信,將來怎么踏入社會?!”
這年輕人剛要再說自己已經找到工作,是社會人了,那老道卻是忽然抬起大掃帚,奮力一推,便將對方輕易推入了井中。
而落井之后,年輕男子赫然只聽到了一聲狗叫便昏昏然起來。
“官家!官家!!陛下!!!”
狗叫聲后的昏昏然中,趙玖隱約又聽見人聲,卻是猛然從冰冷的帳篷中坐起,然后滿頭大汗,心跳如雨,緩了好一陣方才醒悟剛剛是做了夢,想起了導致眼前這一切之事的濫觴。
“官家醒了便好。”楊沂中見到如此,也是松了一口氣。
趙玖回頭去看同樣面色極差的楊沂中,趕緊勉力安慰:“正甫(楊沂中字)勿憂,我只是做了噩夢罷了。”
楊沂中小心翼翼,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