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說趙玖是怎么想的……其實趙玖并沒有多想,因為他在等岳飛了結這一戰,也只有前線結果才能真正逼迫張榮做出決斷。
那個時候,才是需要下決心的時候。
“好了……”
隨著趙官家強行改變話題,殿中復又爭論不停,眼見如此,呂好問情知是怎么一回事,卻是適時出來履行他的宰相職責了。“官家,今日天色已晚,君臣又一起行了經筵之禮,何妨讓諸臣工各自回去,明日集中上書議論這兩件事,然后著樞密院、都省在御前平正彰明?”
“呂相公老成任事!”趙官家即刻頷首,卻是再度起身,然后直接離去。
然而,離開御座,走不過兩步,趙玖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來——當日岳飛彈劾李綱,當然無稽可笑,但也落得白身而走的下場,李彥仙更是因為說了實話落得被通緝的地步;而今日李綱的弟弟彈劾岳飛,十之**也會變得無稽可笑,反而注定沒有任何影響。
也是荒唐滑稽。
當然了,趙玖心里明白,這是因為李經是御史,他受到了某種類似于程序正義事物保護的緣故。
不過,還是可笑,所以趙官家三度笑出聲來,卻又扶著金帶,匆匆而走,以至于虎虎生風,頭上硬翅搖擺不定……卻正是著急回去練字了。
一夜無言,翌日下午,就在東京這里開始針對京東戰局進行大規模討論、彈劾、分辨之時,直線距離其實并不遠的陽谷縣城里,齊國宰相洪涯卻已經絕望了。
不過,絕望之余,看著楊沂中旗幟后面,那從東西兩路并進而來的三面‘統制官李’的大旗,洪相公卻又忽然頓悟——這三個李統制,一個應該是李逵,剩下兩個應該是李寶。
這三個人,都是岳飛所領御營前軍軍官。
而御營前軍的兵馬同時從濟水上下游一起過來,卻也只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正當齊軍來了個迂回河北、以黃河為遮蔽繞道包抄張榮的同時,岳飛很可能策劃了一場左過梁山泊,右越泰山的更大包抄!
乃是將整個東平府給包了進來?
而且,考慮到這個包抄的路線長度,說不得張榮不讓這個岳飛過汶水以后,人家就立即行動了。
但是這些都無關緊要了,因為再往下想的話,洪相公很快意識到,自己根本就是被李成給賣了!
非只如此,那廝恐怕是真如他說的那般了解這個什么勞什子岳飛,否則如何逃得這么利索?那么精巧?!
現在應該到濟南了吧?!
金軍如果不想在暑日渡河參戰,恐怕還得要捏著鼻子扶持他來維持局面吧?
“出去一趟。”一念至此,洪涯忽然回頭指向了身側一人。“張懋德是不是?出去一趟,給我做個使者。”
張懋德張二官一時有些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