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面的大宋御營后軍恐怕根本就是料定了這種情況,趁虛而入?
無奈之下,使者們各自折返,鹽州當面幾個使者也不必多提,其余使者各歸前線也不提,只說宥州嵬名仁禮派來的臨時統制軍司使者,非但沒有求到援兵,反而得了一份軍令,只好茫茫然連夜西行,往歸宥州,準備先去見此時抓總的監軍、舒王嵬名仁禮。
然而,此人帶著幾名甲士出示舒王的銀色軍司令牌,入得城內,尚未匯報,便驚愕發現,宥州城內一大清早的便已經亂了起來……到處都是兵馬和自己這般的使者。
一開始他還以為是有逃難官吏來到此處,說明了興慶府失陷的情況,引發了混亂。
然而,沒走幾步,遇到一個相熟的軍司同僚,便又忍不住主動溝通起來,然后宛如晴天霹靂一般,驚在當場。
原來,夏州都統蕭合達兩個兒子回到夏州后,趁著當地部族、士民大舉動員的空檔,聯絡煽動了本地的流亡契丹部族與很多對蕭合達忠心的下屬,趁著嵬名云哥因為前線遇襲匆匆折返龍州的空檔,直接舉兵,宣稱自家親父無端被扣,要來營救自家親父。
此時城中動亂,正是要防備夏州人馬,因為對方匯集數千之眾以后,便直奔此處而來了,說不得今日晚間,就要城下刀兵相見了。
使者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進入嵬名仁禮官署的,只是茫然進去問安,然后說明情況,復又將察哥軍令奉上……可憐嵬名仁禮一個歷史留名的宗室儒生,前日聞得一個霹靂,昨夜又是一個霹靂,現在大清早還是一個霹靂,匯總訊息后卻是徹底失態。
這還不算,可能是因為蕭合達在夏州這地方統軍近二十載,執掌軍司也有五六年,所以根基深厚的緣故,未等仁禮恢復理智,便又有人一大早主動求見,然后居然是替軟禁中的蕭合達傳話。
“大王(嵬名仁禮是西夏舒王)。”后者乃是宥州本地的一名教練使,屬于中階武官,同時還是一名呂則(中階部落首領),乃是使者認識的人,而此人蒙得召見,入內俯首相拜,然后便懇切相對。“合達統軍說了,他兒子與下屬只是不滿他被囚禁,一時犯了混,而現在國家危難,如果能釋放他,他愿意出面安撫諸子與部屬,然后帶著他們去龍州前線支援……如此,豈不兩全?”
嵬名仁禮聞言愈發覺得頭腦一片空白,居然在座中半晌不語。
而半晌之后,其人病急亂投醫,居然向另一側的使者問詢起來:“阿華,你覺得該如何是好?晉王讓我看管好合達,而合達父子又是這般模樣,到底該如何做?”
喚做阿華的使者一時張口結舌。
一則,想他一個龍州小部落出身,然后在飛龍院宥州分院主事養馬的,只是因為前方打了起來,一時無人可用,這才在軍司中臨時充當了使者,如何曉得這般軍國大事?
當然了,放在平常,他很樂意巴結嵬名仁禮,但現在又如何?
二則,這教練使既然來替合達傳話,必然跟合達有牽連……當然了,橫山七州內恐怕沒幾個人跟合達沒牽連,便是他這個宥州飛龍院的主事也跟合達長子有點關聯……但問題在于,舒王殿下如何便能將察哥關于合達的軍令當著對方面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