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民”清晰的出現在了夏天的眼中,看對方一筆一劃、認認真真刷字的樣子,夏天得出一個結論:這是個讀書人。
此處本該有鄙視,但夏天看著對方老朽的樣子,卻生不出“最是無恥弄筆客”的嘲諷之意,就像他說的,守土有責的軍隊沒有保護好國家的土地,本該代表人民的政府沒有守好民眾交給他們的土地,作為該死的當兵的,有什么資格去鄙夷一個為了活下去的老人?
帶著這種復雜的感覺,夏天抽出了刺刀,悄悄的逼近了一筆一劃寫字的老人,刺刀貼在了老人的頸部后,冷漠、警告的說:“不許動!別喊!”
老人的反應出乎夏天的預料,對方對加頸的刺刀不以為意,而是堅持的寫完了“共”字后,才緩緩放下了手中的漆桶和刷子,說:“**?”
很平靜的語調。
“**,老丈半個忙?”夏天盡量有禮貌的說話,但抵在對方頸部的刺刀卻沒有絲毫的禮貌,然后不容拒絕的說:
“請老人家跟我走一趟,有事詢問老人家。”
“行。”老人干脆利落的回答,然后又拎起了漆桶和刷子,夏天收回了刺刀,卻以槍口對準了對方,示意對方往前走——夏天也正是這個時候看到了老人的樣貌:
和影視劇里的那些古板的讀書人一樣的面孔,帶著和他們一樣的味道,夏天不由想起了兩字:酸儒。
這樣的氣度,和孟煩了口中的順民簡直就是兩個世界的差距——真不可思議,這樣的老者,居然會當順民……
老人也在看到了夏天——臉上染的亂七八糟的,身上裹著一層樹葉,整個人恍若是鬼魅,這是他從未見過的兵樣,一時間竟然有些癡了。
“走!”夏天下意識的低喝一聲,槍口頂了頂老人后,老人才反應過來,不緊不慢的在夏天的驅趕下慢慢前進,沉默且寡言,一句話不說。
老人在夏天的威脅下,來到了偵查小隊的藏身之地,死啦死啦露出了一個像模像樣的和煦微笑,但臉上一樣畫的亂七八糟的樣子,卻讓他的笑看起來更為猙獰。
“老人家,問你個問題,和順鄉里有多少個鬼子?”死啦死啦柔聲問完,又專門安慰:“不用緊張,我們是**,是自己人,您實話跟我們說就行。”
但老人卻沒有回答,甚至像是沒有聽到一樣,他的目光直挺挺的落在了死啦跟前的煩啦身上——煩啦好像也呆了,呆呆的說不出話來。
“老頭是不是聽不懂我說的話?”死啦問夏天,夏天剛要搖頭,就聽到迷龍冷不丁的出聲:“死煩啦,你杵著干什么?你死老爹了啊?”
噗通
迷龍的話音剛落,只見孟煩了就跪了下來:“……爹。”
夏天答應一聲,然后跳了起來,躲過了孟煩了的下跪:“叫爹就行,別跪,你爹我承受……”
話說不完了,因為他發現孟煩了跪的好像不是自己。
其他人也呆了,他們艱難的弄清了情況:
煩啦跪的對象,是夏天跟前的這個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