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我看你還贏了些,收了吧。”
“放屁!”縣太爺的公子額頭上青筋暴起:“我看你就是怕折了本!”
宋北云不緊不慢的從懷里掏出一塊胡餅吃了起來,并讓羊妞兒去買了些果子茶來,兩人一邊吃一邊看著這個紅了眼的少爺在往這賭博的深坑里投錢。
他真的不明白,這玩意看上去不傷筋不動骨,但這原始的老虎機那也是老虎機啊,吃人不吐骨頭的,慢慢吸干一個人血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過了晌午,不知不覺余少爺已經在這里玩了兩個時辰,他額頭上全是冷汗,身上的錢已經差不多全出去了,還問周圍的狗腿子挪了些錢,但也都投到了這個鬼東西上。
他知道如果自己早點收手,他不光不會輸如此多,但現在他沒得回頭了,一百多兩銀子,算下來也是百多貫大錢……這可不是一筆小錢。
“客官,收了吧,如此可不是辦法。”宋北云喝著果子茶悠哉的說道:“留下些錢回家去吧。”
縣太爺的公子深吸一口氣,仰起頭看著宋北云:“你放賬不放賬?”
“那可不行,放賬需官引,我身上無官引,可是要治罪的。”宋北云一臉無奈:“客官,可別為難我。”
這邊有個很奇怪的規定,賭博的攤子隨便支,但放賬則需要官府的印子,如果沒有官府許可,私自放賬的話,輕則杖責三十、重則黔面流放,宋北云可不會讓人鉆這個空子。
“這樣,我現在回家取錢來,你在此等我。”
“那可等不得。”宋北云搖頭道:“這天色不早了,我也需收攤回去了。”
余少爺一聽心說那他媽哪行?這頭正火熱著呢,這要是收攤了,今晚上怕是睡不得了,這百爪撓心可難受的很。于是他一把抓住宋北云的胳膊:“你可不能走,贏了我的錢還想走?”
“客官,你看,我早叫你收手你也不收,愿賭服輸這道理你是不懂?”宋北云也昂起了脖子:“看您的穿著打扮那也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哥,為了這些散碎銀兩干出這樣的事,怕是會被人恥笑吧?”
其實余少爺就算把輸的錢全奪過來也不算什么大事,在這一畝三分地,對他來說就根本不是個事。
但有一件事的他其實是在意的,那就是自己在道上的名聲,好不容易混出點門道,這要是一轉臉傳出個愿賭不服輸的名號,他可還怎么在賭場、賭坊里頭混?那要是去翠紅樓,還不得被自己的粉頭給笑死?
“行,那最后來一把大的。”余少爺深吸一口氣,指著上頭的盤子:“我再拉上一把,若是單數,你把錢給我,若是雙數,我寫張借據給你,算我欠你的。”
宋北云腦子里快速運轉起來,感覺這是要賭命了,不過這也沒什么,還給他也不是個大事,反正自己的目的也不是這一次,而是要把他拉入這個泥潭中去。
按照一個縣令的俸祿,一個月的大概是九十貫,再加上平日貪腐一些,百十兩銀子也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