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坐在那的時候,他突然對坐在離他不遠的一個人說道:“這鎮上的王員外家的兒子三天后要成親了。”
“王員外是誰?”
宋北云聽到這個回答便不再說話,起身給了茶水前就繼續往前走,之后他就隔三差五跟人說上一句同樣的話,來回就是“聽說了嗎,王員外家的兒子三天后就要成親了”。
而就是這一句話,卻讓他得到了相當多的信息,鎮上賣布的大娘說“這王員外的兒子是個傻子”,擔水的小哥說“也不知誰家的女兒那么倒霉”,賣醋的小嫂子一臉不屑的說“那人有病,都打死兩個婢子了”,做炊餅的小叔說“這王員外神神叨叨的,不像個好人”。
不出片刻,都沒有刻意去打聽的宋北云就已經將這個王員外家的底子給摸出來了,甚至于……如果要去打聽可能都打聽不出來這么多。
畢竟人都有戒備心的,直接去打聽的話人家不一定會說,所以宋北云用了另外一種語言表達方法,將人的分享欲給勾了起來,而實際上不管是什么時代,分享欲大于自我保護欲的人都是數不勝數。
得到了完整的信息之后,他慢條斯理的來到王員外家輕輕扣門,不多一會兒一個家丁模樣的人探出頭來,見到這么一個穿著蓑衣的少年,他臉上露出不悅:“去去去,化緣去別處去。”
宋北云不急不躁,只是掏出剛才寫好的紙條遞向前:“這個給你家老爺,他看完就明白了了。”
那家丁接過紙條砰的一聲關上了大門,徑直走入了內堂,來到王員外的面前,躬身賠笑道:“老爺,外頭有個云游的大夫說讓我把這交給您。”
王員外拿起紙條端詳一陣,眼睛立刻就整的老大,他連忙起身:“去,請那人進來!”
很快,宋北云就被帶到了他面前,王員外看見之后,立刻揚起手中的紙條:“這半瘋半傻事有因的因是什么?我兒子到底怎么了?”
宋北云自顧自的坐在凳子上,回頭看了看家丁,用手指在桌上磕了磕,王員外一看立刻一揮手:“上茶!”
茶水和點心都上來了,宋北云也不說話就光吃,吃完桌上的東西之后,他拍了拍肚子,徑直走到屋里的角落里就地一躺,居然睡起了覺來。
家丁看了王員外一眼就要上前去驅趕,但王員外卻拉住了家丁:“回來!你看這人,年紀不大,身上穿得也不似那富貴人家,可來我這高門大戶卻是一丁點都不露怯,這恐怕是真有些本事的。“
“老爺,那……”
“等,等他醒!去,吩咐廚房,準備些吃食,要有肉。”
“是。”
宋北云不裝,就真的是睡,睡得四仰八叉還打呼,這一覺睡了有個兩個來鐘頭,天色已經黑透時他才醒來。
這一醒來就發現堂前已經支好了桌子,桌子上放著飯菜,而那王員外就坐在那靜靜的等著。
宋北云伸了個懶腰,搖搖晃晃的走過去,坐在椅子上:“令公子渾渾噩噩、神志不清,有時還暴起傷人、喜食雜物。”
“對對對!你怎的知道的?”王員外瞪大了眼睛:“他三歲那年感染風寒之后便成了如此……經那普慈廟的師父指點,說只能靠沖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