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北云三兩口吃了飯,將碗放在田埂上,起身對福王拱拱手:“千歲微服私訪也訪完了,早些回了,這到底還是疫區,不算安穩。”
“不慌。”福王微微抬手:“本王也是千軍萬馬里走過來的人,這點膽色還是有的。不過本王倒是有話問你,你這廝分明只是個少年,為何膽敢行走于瘟疫之中?”
“因為我有知識啊。”宋北云拿起隨身的水壺喝了一大口:“什么民族大義的說了沒意思,我跟老頭子學的就是醫,要是見死不救那可不就成了瀆職?有些事總得有人干。”
“如此甚好。”福王滿意的點點頭:“對了,過幾日可能有御醫過來討教,你可莫要藏私啊。”
宋北云呵呵一笑:“千歲,你可高看了御醫了,他們想從我這學東西,恐怕要十幾年。”
“你這小廝……狂妄!”福王雖然嘴上這么說,但臉上卻全是笑容:“行了,應付一番吧,我大宋年年有疫,靠你一人怕是忙不過來。”
“行吧行吧。”宋北云彎下腰把綁腿綁好再將面罩圍巾蒙住,只露出一雙眼睛:“千歲,我這便去忙了。”
福王點點頭:“去吧。”
回到福王府之后,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出福王的心情極好,這跟前幾日的愁眉不展有明顯的區別,福王妃見了他都覺得驚奇。
“王爺,你這是吃了蜜糖?怎的就眉眼帶笑的。”
福王換下了微服私訪的衣裳坐在桌前,侍女立刻上來沏上了茶,他將茶水一飲而盡之后,笑盈盈的對王妃說:“今日我去了流民居處,見瘟疫還沒爆發便平息了,心情大好。”
“前幾日你可是愁眉不展啊。”王妃說道:“這瘟疫怎的就如此輕易平息了?還記得年輕時那次么?十室九空,腐臭漫天。”
“這事就得從那小子說起了……”
福王心情好,說話的情緒也就高漲了許多,他將宋北云對于瘟疫的預估、干預措施、后續處理方法都一五一十的講給了王妃,說道其中精彩處,更是忍不住的拍案叫絕。
“若不是他年紀還小,我真想把他弄去我大營中,這孩子練兵定是把好手。”
“喲,王爺。我可許多年未曾聽你夸誰了,哪怕是官家你說起時候都透著清淡,可為何獨獨對這少年青睞有加?”
福王輕輕捻著胡子,瞇著眼睛看向窗外,良久才回道:“這孩子像極了本王當年的模樣,每每見到他都仿佛回了少年時,可惜有了婚約……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么可惜。”王妃冷哼一聲:“你便是這般死腦筋,我可是已與金鈴兒說了,若是覺得合適搶來又何妨。”
“你……”福王指著王妃:“你怎可指使她做這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