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事自然也是躲不掉眼線的通報,楊縣丞聽的都麻木了,完全沒有任何起伏,習慣了……真的習慣了。現在看來就這縣令的德行,如果真的要出了什么事,這個縣令怕是要跟自己在一個牢房里見面的。
放心是真的放心,但是煩心也是真的煩心,因為這孫子吧,管著他就浪費大量的時間精力,可一旦不管他,他就能惹出亂子來。
亂判案、亂查扣、亂堵截,他判斷東西根本就不講道理,完全就是隨個眼緣,昨日還要將路邊的小販給抓起來,理由居然是那小販長得太丑,有礙觀瞻……
頭疼啊……真的頭疼。
真的碰到這種人,驢都教會了都沒能教會他。難怪他家里有錢卻要將他放到這種地方來,這要是留在廬州、金陵,他都敢摸公主的那個地方,到時一大家人恐怕都得被他給禍害咯。
而美美睡了一下午的宋北云起床洗漱更衣之后,拎著請帖一步三搖的晃向了周家在縣城里設宴的地方。
一般這種富戶不太會直接請人赴家宴,那通常都是比較熟悉的人才會收到邀請,這第一次基本上就在酒樓了。
宋北云就這般晃蕩晃蕩的來到了酒樓之外,周家的下人老遠就瞧見了他,上來就熱情的跟在了他身側,熱情的為他引路。
而當他來到樓上時,上頭周家少爺已經在那等著了。
一頓飯局,倒是沒什么好說,宋北云依然是喝酒吹牛逼,聊天往大了吹,市井氣十足,恨不得把自己吹的天上有地下無。
低調?低調是不可能低調,那就恨不得站起來指著房梁子說“蒼天已死、黃天當立”了。
但偏偏是這樣,周少爺反而是拍著手叫好,推杯換盞間,兩人仿佛成了忘年交,熱情的不行。
“周家哥哥,這縣令我是真的不想干,要不是我岳父逼迫著我,躺在廬州府吃香喝辣的多好,來這鄉下地方,連個青樓都是三流貨色。周哥哥,若是有機會,下次去……嗝……”宋北云打了個酒嗝:“下次去往廬州,我定請你在那寶船上玩個三天三夜,讓你走路腿都打擺子。”
“哈哈哈哈……好好好好好。”周少爺一臉五個好,高興的連連拍手:“老弟這才是我江湖兒女的做派,不像那文縐縐的讀書人,腐臭!”
“臭的很!”宋北云一拍桌子:“特別是那楊縣丞,整日讓我干這干那,什么這茶葉的買賣盯著點、那鹽土的買賣切不能放行,這讀書人真的就是膽小,若不放行這縣里哪來的生計?要錢啊!這衣食住行都是錢!”
周少爺眼睛一翻:“是他讓你盯緊點的?”
宋北云已經迷糊,聽到了之后,翻著眼睛想了想,然后就將楊縣丞跟他說的話說了一遍。
這些話本來是沒問題的,也絕對不涉及到這些買賣,但的確是楊縣丞說的話,而且宋北云又喝醉了酒斷斷續續,形成了一個無形中的斷章取義。
本只為牢騷一番楊縣丞的規矩多、管教多,但聽在這周家少爺的耳朵里,那便已經是另外一番的意思。
“好好好,可是極好。吃了我周家這些年,現在倒是想上岸當個好官了。”周少爺惡狠狠的嘟囔了兩句,然后滿臉笑容的看著醉醺醺的宋北云:“他還說了些什么?”
“那倒也是沒什么,只是楊大哥這人啊,婆媽了一些,管教的太多,生生比我爹還是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