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宋北云點頭道:“不過說起來雖然白蓮教是可惡,可是要是真的風調雨順國泰民安,誰會去信這玩意啊。”
“悉聽宋大人高見。”
“高見倒不至于,只是你瞧……不對啊,小魚,你讀過書?”
小魚點頭道:“司命司中是要讀書的,因那平日追查些東西,不讀書不識字許是會耽誤了線索。”
“嗯,有道理。”宋北云笑著說:“那就好,稍微讀過書又不是一門心思想當士大夫的人最有趣了。”
這可不是宋北云糊弄人,讀書但是不想當官的人是最好玩的一群人,比如徐立就是這樣的人,他不科考但有學識,雖說沒有功名但要是談經論道他可不輸給那些個飽讀詩書之才。
這人啊,不管在哪個時代,只要一門心思往當官這條路上去靠,那就等于是走了條邪路,腦子自然會變得與常人相左,腦回路大抵是讓人捉摸不透的。
“我繼續說。”宋北云翹著二郎腿,悠哉道:“你看那古今的史書,你便會發現若是一個地方常伴災禍,這地方人不是信佛就是信道,可信的人多了,自然便是有了那歪門邪道。而那風調雨順的魚米之鄉,你且看看,鬼才信這些個東西,他們信錢。”
小玉輕笑一聲,沒有反駁。
“所以啊,你只要記住一點,若是民間突然涌起這個教那個教的時候,便是災年,旱災也好、水災也好、兵災也好,總之是先有了災才有了教。你順著這個思路往下走,就能理解為什么白蓮教能長盛不衰了,百姓心中沒了底氣,自然便是要信些什么的。”
“多謝宋大人解惑。”
“唉唉唉,這可不是解惑,就是咱倆閑聊。”宋北云看了一眼外頭:“我可沒資格去給人解惑,我說話經常夾帶私貨的,你別全信。”
小魚輕輕點頭:“大才者多為謙遜。”
宋北云被他夸的有點不好意思了,索性從窗口瞄了幾眼院子里的情景,看到妙言又開始玩撲克而金鈴兒坐在那發愣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到點該出去了。
端著茶杯,里頭灌了一瓢涼白開,他拿上這個就是打算讓金鈴兒潑他,女孩子嘛……受了委屈干什么要去講道理呢,讓她發泄發泄不就完事了么。
不過走出去之后,預想中的“你無情你殘酷你無理取鬧”的情景并沒有出現,面對的卻是金鈴兒可憐巴巴的小眼神。
“真的沒別的法子了么?”
“你想不想去和親吧。”
“不行……”
“那不就完事了。我說實話,我要是不為了你,我才不會去干這種事,又危險對我又沒好處。”宋北云嘆氣道:“可是現在不行啊,我必須得接下你爹爹的任務,不然我金鈴兒就要嫁給人家了。”
“榮華富貴你不愛、一人之下你不想,整日就知道跟些妙齡女子糾糾纏纏。”金鈴兒絮絮叨叨的說著,然后一頭鉆進了宋北云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