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臣倒還好說,外戚是真的不講道理啊。”趙性搖頭道:“母后家與王家已是同氣連枝,朕……搬不動這山。”
福王沉吟片刻,臉上露出笑容:“總有人能搬動的,但行勿問即可。但官家要小心一點,那便是凡事都防備一些。我已近乎風燭殘年,未來之路還是要看官家的。”
趙性輕輕閉上眼睛,長嘆一聲:“朕感覺,風起了。”
“嗯,風起了。”
而在他們感覺滿心悲涼時,把絲襪里那根線頭扯出來的宋北云此刻卻躺在妙言的住處睡得像頭豬。
一晚到天亮的折騰,哪怕是鐵打的都要廢了,小魚在隔壁房間也睡的深沉,即便是他這樣受過嚴格訓練的殺手,體能也是有極限的,昨天晚上可是真的太超綱了。
小魚真的是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有一天能把死對頭皇城司的老窩給抄了,順手還把對面老大給辦了。
而在興奮之余,其實他也是有些后怕的,因為仔細想來,即便是司命司人均能力要超過皇城司,但被宋北云這樣的人惦記上的話,正面的話倒是不怕,可若也是這般來弄,恐怕也是會落得個全軍覆沒的下場。
防不勝防啊。
在干完這一切之后,宋北云卻表現的像是個沒事人一樣,他沒有直接回去,而是帶著小魚在金陵城里溜達了一大圈,就是那種到處鉆的溜達,狗都能給繞暈的溜達,最后才一頭鉆進這個小院中,脫掉外衣就睡了下去。
而這小院的主人雖是抱怨幾句卻也沒再說什么了,甚至都沒有問上一句,甚至還給小魚安排了客房休息。
不過等妙言出去溜達一圈后,她大概就明白發生了什么事了,整個金陵城都沸沸揚揚了起來。
那可是皇城司,號稱大宋最精銳的特務機構,就這樣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被人弄死了老大、燒了司衙還把重要的證人給一起辦了。
這要不算大事,那什么能算是大事?更關鍵的是現在還沒人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光是那能讓人燒到骨頭的邪火就讓人無法理解了,而那皇城司指揮使的離奇暴斃更是被認為是作惡多端的天罰。
“你啊。”妙言坐在宋北云身邊,看著床上那個呼呼大睡的家伙,伸手捏了一下他的鼻子:“玩心跳倒是水準很高嘛。”
如果是以往,宋北云現在一定醒了并警惕的看著周圍,但現在他卻沒有一丁點蘇醒的意思,完全陷入了深度睡眠中。
“可惜我的新被子,被你這個臭烘烘的東西睡了。”妙言起身嘟囔一句便轉身出了門。
而當到傍晚時,整個皇城司都躁動了起來,他們大規模的出動,街上來來回回全都是皇城司的人,只要看著那佩劍、佩刀的人不問青紅皂白一律帶走,更不用提那面相兇惡、體格強壯的了。
一時之間不管是販夫走卒、少爺公子還是勛貴世家,可謂是見人就抓,抓回去調查沒事的就給放出來,要是有一丁點說不清楚的,那就免不得一頓毒打。
這還了得?你皇城司就能連個招呼都不打就干這種事?文官們當然知道皇城司就是太后的人,但他們慫太后?加上自家的門生也好、子侄也好,免不得也有被無故拿了進去的,這就等于是一巴掌扇到了他們臉上。
“好戲開始咯。”妙言趴在院墻上看著外頭那緊張的氣氛:“還真就突然打破了平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