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您這是怎的了?”
“明日皇祖母壽辰,我讓你準備那壽禮,你準備的如何了?”
“回官家,東海之地玉樹珊瑚一株、羊脂玉如意一對,還有那……”
“停停停。”趙性果斷叫停了他的貫口表演:“這都是些什么鬼東西,皇祖母十四歲便嫁了太祖皇帝,這些年來什么珍寶沒見過,她能看上你那破珊瑚、破珍珠?你辦事怎的就不知動動腦子。”
老太監一臉絕望的站在那,進退兩難。這種事他能怎么辦嘛,天下間珍寶無外乎就那些東西了,就這些被官家罵得狗血噴頭的“鬼東西”那可都是他花了好大力氣才到處搜羅才的,提前最少**個月就出去尋找了。
現在官家卻因此罵人,王老太監好委屈的……
“罷了,也不怪你。就是不知明日都會有些什么新奇的物件。”趙性拿起朱筆,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對了,這幾日那宋北云都在搞什么?給朕惹了如此大的禍事,他卻好似消失了一般。他在搞些什么。”
王老太監低著頭幾番猶豫:“吃羊、吃魚、吃鵝、吃雞、吃牛……”
“牛?他哪來的牛?朕都吃不到牛。”
“城外最近總是死牛,他就買來吃了。”
“孽障!”趙性重重拍了一下案臺:“定是他那廝給弄死的。”
“回官家,但卻是手續齊全。”老太監低著頭低聲呢喃:“他都是買一整頭牛,然后會給各級官吏都分些去,就……”
“惡人!這等惡人!還有人說他是清流?要我看,他便是比那黃河還渾!若說人家是清流,他便是那攜石帶沙的濁流,天下哪有他這般讀書人!圣賢書都讀狗肚子里去了。”
“回官家,定然是讀狗肚子里去了。”王老太監從不放過任何一個黑宋北云的機會:“此子若是當官,說不得會是天下最壞的官。”
“你當朕不知?可怎么辦?要不你來,朕給你三年,你給朕一個朗朗乾坤。”
老太監直挺挺的就匍了下去:“官家饒命……”
看到他那死樣子,趙性也沒了興趣,只是靠在龍榻上:“那廝真就如此浪蕩啊,我還以為他那疲懶是裝裝樣子的。”
“官家,老奴去小蓮莊前后仔細的查了個遍,他從小就是這副死樣子,未曾變過。小蓮莊的農戶說,他那等人若不是莊里的主家養著,早早就餓死讓狼給叼去吃了。”
“哈哈哈哈……這廝,金鈴兒說他是什么來著?”趙性拍了拍腦門:“對對對,懶狗。這詞如今看來著實恰到好處。”
“那些個莊戶人家還說了,那廝若是冬夏兩季,幾乎便是瞧不見他人。”
“那他能去哪?”
“回官家,夏日他躲在山洞中納涼,除了吃喝從不出來,冬日他躲在屋里烤火,除了那夜壺滿了,否則他也絕不出門。”老太監頗為無奈的說:“就……這么樣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