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殊冷哼一聲,側過頭不再與他說話,畢竟剛才宋北云的那聲笑已經觸犯到了晏殊的底限。
“我不知道你為什么生氣,但你真的感覺不到你的自不量力嗎?”宋北云小幅度的用手指晃了一圈:“你看看你周圍這些人,他們哪一個在走上這條路時不是跟你一般揮斥方遒、意氣風發。現在呢?”
晏殊隨著宋北云的手看了一圈,但只從那些人的眼里看到了死氣沉沉,那種毫無希望、毫無勁頭的死氣,雖然也是有說有笑,但細細聽來卻都是一些家長里短是一些風月無痕,無趣而沉悶。
“眼中無光。”
“是啊。”宋北云嘆氣道:“一成不變的仕途,讓他們漸漸從你這般的少年變得枯萎,腰肢佝僂、黯淡無光。好了,我們現在說回大宋,你打算怎么救大宋。”
“以……”晏殊剛要開口卻是眼神一跳:“你呢?”
“意識到自己無力回天了么?”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這樣,蠢貨會不斷拋出自己堅信不疑的定勢出來,他們并不管這是對是錯,認為只要是堅持總歸是會開花結果。但晏殊不同,他的學習能力非常強大,強大到可以順著宋北云的思路去思考自己已經形成定勢的思維。
這就是他為什么在原本的時空里能當宰相的原因了,不是因為他多么超前而是他能夠接受自己的弱點并坦然面對。
“我先給你解釋一個名詞。”宋北云豎起一根手指:“它叫生產力。”
在外頭歌舞升平時,晏殊在聽宋北云講述生產力和生產關系聽得是如癡如醉,他當然不用紙筆,對于這樣的天才來說,過目不忘、基操勿六。
而在學習時他還會不斷拋出一系列的問題,很多問題甚至對宋北云來說都是一個思考的點,他在給晏殊上課的同時也一起開始思考這些問題的解決難點。
不知不覺,上半場就這么結束了,因為在皇宮之中不能隨意走動,所以午飯都是在這里解決,他們一桌就三個人,還有一個是個四十多歲全程打瞌睡的糟老頭子,他們說話的聲音又小,所以全程那個家伙除了吃飯之外都在睡覺。
“若是如此,你果然是要去工部了。”晏殊一邊夾菜一邊說道:“只有工部才能讓你的想法實現。”
“嗯。”宋北云點頭道:“所以到時候還免不了晏大人多多在照應。”
這話雖然是玩笑,但眾所周知工部是晉升最慢的一個部門,像晏殊這樣一上來就去九寺中當文職的人,其實就是各方勢力欽定的人選才有這種待遇,他的晉升已經是坐火箭的,按照他的能力和頭上的人,不出兩年他就能上到四品左右的閑職。
那當晏殊二十四歲左右幾乎就能達到人家一輩子達不到的高度,甚至可以直通三省,而如果宋北云按照正常流程晉升的話,在工部的他那時可能還只是一個從六品郎中。
“不不不,還請宋大人到時賞口飯吃。”晏殊連忙抱拳回敬了過來:“那會子啊,怕是這大宋都得仰仗宋大人才能吃上一口熱飯了。”
“哈哈哈,你這人。”宋北云搖頭道:“不過還是需要有一批思想比較開放的年輕人來在這里頭發光發熱,你懂我意思吧?”
“我自是會去物色。”晏殊眼里全是野心,他伸出右手握成拳頭:“以天下為公。”
“為萬世開太平。”宋北云也握上拳打在了晏殊的拳頭上:“三十而立之前,我要讓人看到這片土地里迸發出來的力量有多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