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要問什么?”宋北云側著頭問道:“問我為何這么為大宋想著?”
“嗯,畢竟以你之才,在金遼定是炙手可熱的人物,享不盡的榮華富貴、說不完的高歌猛進。可偏偏你在大宋,就……”趙性苦笑一聲:“就委屈了。”
“《周易》上經初九:潛龍,勿用。或躍在淵,無咎。水滿則溢,月盈則缺,君子待時而動。”宋北云往后退了幾步朝趙性拱手:“臣告退。”
說完他轉身便離開了尚書房,而只剩下了趙性端著那本國書,來來回回的翻看著,然后突然笑出了聲,接著笑聲越來越大,直到驚動了躲著宋北云的王老太監。
“官家你怎的了?官家!”
趙性笑聲漸止,他靠在椅背上:“如今我倒是多少有些明了福王叔為何要將這宋北云推給朕了,此子絕非等閑之輩。福王叔離開前告誡過朕,說此子用之得當即為開疆拓土之人,用之不當則可掀翻這大宋江山,如今朕見識到了!真的見識到了。”
“官家……老奴不明。”
“換成他人,定是張嘴便說效忠于朕,但那廝卻只是留下一句君子待時而動。他的意思朕明白,若朕是這個時,他便是這飛熊、管仲、蕭何,若朕非這個時,他便是慶父、趙高、梁冀,他是什么人全看的是朕。”趙性深吸一口氣:“天助我也。”
“可官家,此子豈不是甚是危險?”
“富貴險中求,若朕是明君,其有危可言?若是昏君,那這江山便讓它爛了又如何?朕不求完滿,只求崩后謚號非哀非煬非思非順,來個明睿康景莊,豈不美哉?”
看著趙性自言自語一般面露寂寞,老太監也只能長嘆一聲,以他的角度來看,很難想象一個如此年輕的皇帝正在思考死后的謚號時是一種怎樣的心境,但一定不會是像那樣滿臉笑容的,只是作為皇帝來說,這等悲苦不足為外人道。
反觀宋北云,他把那個讓趙性連戀愛都不談的國書遞過去之后,直接就回家抱著香香軟軟的妹子睡覺去了,這幾天他反正都累壞了,至于那個白蓮匪首之流,說實話……他不太在意。
因為往前回顧,刺殺太后的不是白蓮教、綁架五個小小甜心的也不是白蓮教、刺殺上一任皇城使不是白蓮教,他們唯一干的事就是在黑市懸賞宋北云……
之后嘛,他們其實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就這么成為了朝廷全力通緝的人,更不知道為什么全國都開始對他們喊打喊殺了起來。
就……很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