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我就是宋北云,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吧?”
宋北云輕笑起來,但眼中帶著幾分寒意:“便不用我提醒吧?”
“宋狗的好意,我怎敢領。如今我落在你手中,自是無話可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白念安也想通了,謀反大罪如今已是證據確鑿,任憑他百般抵賴也無濟于事,天下之大還未聽說過謀反之人還有活著的道理,不光他活不下來,他妻兒老小恐怕……
“好好好,好一個鐵骨錚錚。”宋北云手上把玩著一支毛筆:“白壇主,你這要殺要剮的,倒是有些難為我了。聽聞你自比黃巢?可有此事?”
“是又如何?”
宋北云哈哈一笑:“來人,喂白壇主吃些東西。”
很快,外頭就來人走了進來,手中托著一碗香噴噴熱乎乎的肉糜子湯,那香味一進屋便涌入了白念安的鼻子中,饑寒交迫的他下意識的吞了口唾沫。
那進來的牢倌兒走到白念安的面前,開始將手中的肉湯喂給他吃,白念安倒是不疑有詐,反正都是個將死之人,吃上一頓斷頭飯又能如何?下去也能當個飽死鬼,倒也快哉。
想通這一點,他倒是無懼無畏了,張開嘴三兩下就將滿滿一大碗肉湯給全部吃了個干凈,吃完后還大聲叫好:“痛快!舒坦!這滋味倒是美妙。”
“是啊,黃巢也是這么說的。”宋北云將腳架在桌子上:“舊唐書記,賊圍陳郡百日,關東仍歲無耕稼,人餓倚墻壁間,賊俘人而食,日殺數千。賊有舂磨砦,為巨碓數百,生納人于臼碎之,合骨而食。”
說完之后,他輕笑了起來:“令郎滋味不錯對吧。”
聽到這句話,白念安的臉色驟然大變,渾身雖然緊縛卻仍是用足觸地,敲得砰砰直響,響聲甚至百丈開外清晰可聞。
“來人,堵住他的嘴,不能讓他吐出來!”
宋北云一聲令下,周遭數名壯漢捂嘴的捂嘴,壓舌的壓舌,生生把白念安給定在了椅子上,死活動彈不得。
而看到他那變得如厲鬼一般的眼神,宋北云絲毫不為所動,晃著腳丫子笑嘻嘻的模仿著剛才白念安的語氣喊道:“痛快!舒坦!這滋味倒是美妙。”
聽到這句話,白念安劇烈的掙扎了起來,幾個壯漢甚至都有些按奈不住,手指甚至因為掙扎而呈現出一個詭異的角度,但他卻絲毫沒有感覺到一丁點的疼痛。
宋北云也不說話,就是這么笑著看著他的表演,折騰一番之后這白念安實在沒有力氣了,耷拉著腦袋坐在那,喉嚨里發出像野獸一樣的聲音,看著倒是駭人。
“不忙不忙,令郎也算壯實,余下的可供你和你那班兄弟吃個幾頓的,令嬡我看倒也是還行,就等令郎吃完了,你在享用令嬡吧。”宋北云歪著腦袋說倒:“當黃巢哪里有那么好當的,你說是吧?吃得苦中苦才方為人上人,你別說吃苦了,就是吃些肉都如此掙扎。你還當黃巢?”
“宋狗!你不得好死!”
白念安的聲音似是從深淵地獄中傳來,嘶啞中帶著絕望,就像只被困住的野獸一般。
“不勞您白壇主操心,我好死與不好死,都與你無關。”宋北云滋了口茶水,晃蕩著腳丫子,看著白念安的死相喜笑顏開:“我反正不打算從你口中問出些什么,就想看看你這副死樣子,看著開懷,令人捧腹。來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