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城的時候是殺了些,但后頭都給了撫恤。”那個兵丁說:“句句屬實,若有一句假話,天打雷劈。”
宋艾眉頭緊蹙,完全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按照道理來說,別說給叛軍留肉了,哪怕是不趁勝追擊也絕對要豎壁清野,不讓他們得到一丁點好處。
“那他可有說什么沒有?”
“他對我等說的是,城外的兄弟本也是大宋好兒郎,從賊寡助,大多數也只是迫于那些個邪佞之徒的蒙蔽,或以金銀利誘或以家人性命相逼,所以他對歸附的弟兄都是一視同仁,想要走的也不攔著、想要留下的也都既往不咎。”
宋艾背著手在那站了許久,他瞇著眼,朝那個看著機靈點的兵丁招了招手:“你附耳過來。”
那兵丁湊過去,宋艾說了一些話,然后那兵丁就回過身一路小跑的往城里跑了去。
大概半個時辰之后,宋北云此刻正在“處罰”妙言,剛剛才把雞王弄成白斬雞時,小魚敲門走了進來。
“宋大人……許是來事情了。”
宋北云撇了撇嘴:“這幫人是真的沒骨氣啊。”
他說著回頭用力拍了一下妙言豆腐似的屁股:“這次饒過了你,算你運氣好!”
“你有本事別走……看看最后誰求饒。”妙言趴在被子里不忿的回頭:“好感度減10!”
“哈哈哈哈。”宋北云起身穿好衣服:“那你有種等我回來的。”
他說完跟著小魚走了出去,他倒是不介意小魚看到什么,畢竟小魚是個太監,專門伺候皇帝的,皇帝的他都看過的。
“宋大人,方才外頭那看鍋子的人傳來話,說那叛將宋艾想與大人聊聊。”
“真沒骨氣。”宋北云啐了一口:“后頭還有三輪呢,他們第一輪都沒頂過去。”
“許是這場春雨下得好。”
“哈哈哈哈……小魚說話真好聽。”
不過其實這句話并不是沒有道理,今夜的驟然降溫真的是很關鍵的一個因素,沒了糧草輜重又碰到這種降溫,如果不想法子,可能明早一起來一大部分的士兵都凍硬了。
宋艾是領兵打仗的人,他知道自己到底會面對什么,而如果他沿途掠劫驚擾百姓,那不管到時候這場叛亂能不能成功,他都是必死的人。
叛亂成了,叛軍首領必要殺他已平民憤。叛亂不成,朝廷也定然不會留他。
如今唯一能活命的法子,就是跟長沙城里的那個人談條件,這個條件是他保命的關鍵。
宋北云帶著三千人,冒著雨來到城外十里的地方,兩方人隔著一堆空了的肉鍋遙遙相望,這時對面的士兵突然開始往后退了起來。
接著一個兵丁雙手托著一封信來到宋北云面前:“這位大人,我們宋大人給您的信。”
宋北云接過信,借著火把的光亮看完了,然后也是抬起手讓身后的人往后退去,接著就帶著幾個貼身的親衛走到了那個雨棚之下,里頭卻是已有一人在那等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