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古往今來戰敗之國的國君都會被羞辱,也是如此道理。”佛寶奴小聲說道:“你所謂的改革本就是與皇帝這兩個字有所沖突,不可調和。你該如何?是像商鞅一般變法大成之后被車裂于市,亦或者像是王莽一般死于亂軍?”
一邊是歷經數千年的皇權,一邊是代表著改革的宋北云,兩者理論上是難以共存的,這就是這個階段最大麻煩。不管是法國大革命的40萬人被判決行刑,還是十月革命的屠戮殆盡,亦或者是清朝末年對革命黨的趕盡殺絕,理論上就是這種難以調和的矛盾嘛。
“我看你給我的那個破資本論,我就有個問題問你,當所有的外部矛盾都解決之后,該會是如何?”佛寶奴好奇的問道:“你死我亡嗎?我是皇帝啊,即便是我不想當這個皇帝,我下面也會有數以十萬記的保皇黨讓我繼續當這個皇帝。我不想死,我也不想你死。拋開一切而言,我畢竟是懷了你孩子的女人。”
小宋長出一口氣,抱緊了佛寶奴:“睡覺,明天留著精神干草原。”
“逃避很有用,可是一直逃避也是沒有用處。”
“嗯。”
小宋被佛寶奴給教育了,這也讓他不得不第一次開始重視起這個問題來,照辦未來的章程恐怕是不行,因為生產力、因為生產關系還有就是因為時代本身的開化程度還遠遠沒有達到那個地步。
那現在該怎么辦?小宋不是全知全能,他知道或許是時候調整政策方針來避免矛盾爆發了,但他卻不知道該把政策調整到哪個方向去。
“從底下入手吧。”佛寶奴轉過身來,看著宋北云的眼睛:“把百姓的問題解決。”
“那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我們還年輕呀。”佛寶奴笑了起來:“睡!”
“睡睡睡!”
第二天一早,小宋感覺自己的手都快壞死了,但看到佛寶奴還在沉睡,他倒也是沒有驚擾,只是默默的抽出麻木的胳膊從床上下來,趴在二樓的窗口看著樓下。
他一眼就看到趙性在那教自己的崽打太祖長拳,小兔崽子吃不消扎馬步,趙性就罵罵咧咧的訓斥他,說什么作為大宋皇族如此文弱,那跟你那個不成器的爹爹有何區別之類的話來。
小宋對這種話早就免疫了,不過看到自家的娃被人如此折騰,心里還是很不爽的,然后他就下了樓以比試之名跟趙性約了架。
作為擅長八極拳、炮拳、通背拳的宋北云,出手自是剛猛,雖然趙性也不弱,但卻還是被小宋按在地上摩擦了一番。
“狗東西,有脾氣就找朕的麻煩是吧。”趙性甩了甩被頂肘打得發麻的手臂:“那可別怪朕不客氣了。”
說完他重整旗鼓就要再來,可偏偏這時,小魚匆忙的走了進來,拱手說道:“官家,宋大人。草原來了大隊使節,正在會見雍州刺史夏竦。”
“大隊使節?”趙性看了一眼宋北云:“還有這事?哪里來的使節?”
“應是本就從草原出發的使節,遭遇變故之后,登門質問,看上去使節隊伍非常龐大而且似乎還帶了許多禮物。”
趙性看了看小宋,而小宋卻是一臉沉默:“和親的。”
“跟誰和親?你?”
“你有病啊,我有什么資格被和親。”小宋啐了一口:“來這里,當然就是打算等你過來之后,向金鈴兒和親啊!她現在名義上是個寡婦!”
趙性一拍腦袋:“那怎么辦?”
“你也是個成熟的皇帝了。”小宋擺手道:“要學會獨聽獨斷獨行。”
“嗯?”趙性看著他:“你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