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公子遲遲不敢接,臉上卻是犯難道:“宋賢弟……這怎么使得,愚兄今時不同往日了,怕是還不得你的情了。”
“哈哈哈,王兄客套什么。當年王兄一擲千金,讓我好好長了把見識,我上半輩子吃過最好用過最好的都是王兄請的,今日王兄可就莫要跟我說這些了。”
這王家公子聽完就只是哭,仍是那一副三桿子打不出個屁的模樣。
三人乘著馬車來到這宅子面前,地方不大卻很是有股子書卷氣,雖是和當年王家的大宅沒辦法比,但比之現在他住的那個破屋卻是有云泥之別。
雖然宅子只有一進,但小院清幽,院中還有一顆銀杏樹,這個時節滿地金色葉片,賞心悅目。
“王兄,可還滿意?”
“滿意滿意……這可太滿意了。”
宋北云點了點頭:“那既然王兄不嫌棄,你便暫先委屈在此吧,明日我再來與兄探討公道之事。”
“不委屈不委屈……”王公子摸著那嶄新的軟乎乎的棉花被褥,還有剛被收拾的一塵不染的書架,一瞬間仿佛回到了當年還是少爺的時代,即便是已經哭腫了眼睛,淚水卻仍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東家,我已聘了些丫鬟小廝來服侍這位公子,晚些時候應是到了。我已經給足了五年的工錢,不用這位公子費心。”
“還是你想的周到。”宋北云笑著點了點頭,然后從口袋里掏出一摞鈔票遞給王公子:“王兄,此番我身上沒帶多少錢,這些你先拿著,等下次我來時再給你帶些來。”
要是當年這王公子其實是看不上這三瓜倆棗的,畢竟看上去厚實但其實都是五貫十貫的散鈔,他以前出手可都是百千貫,闊綽的讓人目瞪口呆。
但今時不同往日了,他最落魄時三百文就要活兩個月,知盡了人間冷暖再看到這些,無異于便是沙漠中的一汪清泉。
宋北云告辭走出門外,來到馬車上他就開始閉目養神,他不說話大掌柜也不說話,兩人一路安靜到了目的地。
“對了。”宋北云在大掌柜下車前睜開眼冷不丁的說道:“明天去幫我張羅點事。”
“東家您說。”
宋北云略微思考一番:“明天你去尋一些外地讀書人,就說洛陽出了文霸王,目中無圣人,霸凌孔家后人,至于中間怎樣添油加醋,你便說去。”
“小人明白,東家還有何吩咐?”
“最好是再能找到文壇地位比較高的人給山東孔府寫一封信,就說孔家外姓子孫在洛陽遭了欺凌。”
“您是說那王家公子?可是王家不是已經……”
“打狗還要看主人呢。”宋北云輕描淡寫的說道:“孔家這幾年地位明顯不如從前,現在出了這檔子事,他們要是不作為那定是要遭人瞧不起。不過這件事我不能出面,所以得你來。”
“懂了,東家我這就去張羅。”
“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