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你說什么?”
“我說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宋北云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他現在已經不能輕易的下決策了,現在整個朝堂本來就是依靠在三個相國在維持運轉,如今丁相告老,三巨頭一下子殘缺了。如果宋北云再離開,朝堂可能要大亂。
“我知道你的意思,丁相走的事我也知道了,不過他的工作都已經安排好了,很快也會有新人提拔上來。我……大概還能頂得住,我覺得你應該回去看看。”
宋北云長嘆一聲,卻仍是半晌沒有開口,只是抬頭看了一眼晏殊:“你真頂得住?”
“天下唯有生死是大事,難不成我還能不讓你回去看定國公最后一面嗎?你去吧。”
宋北云長嘆一聲:“最終反倒落得不自由。”
“人生在世,難覓自由。生如你宋北云,更是癡心妄想。”
第二天一早宋北云打點好行裝就朝長安進發了,他這一年的時間,真的覺得自己蒼老了不少,雖然好消息也不是沒有,但終究是痛苦更多。
在返回長安的路上,他看到了鐵路正在建設,宋遼兩國傾盡全力建設的鐵路如今已經完成了三分之一,剩下的只需要交給時間便是了。
當然,這算一個好消息。另外一個好消息就是第一個試運行的全蒸汽動力內河運輸船在連云港投入試驗了。只不過電力發展遇到了阻礙,沒有辦法進行遠距離輸電,但突破可能也就是這兩年的事了,因為第一批艦隊返程之后,已經和那邊形成了貿易網,而且新大陸那邊的土人也在接收到信號后開始大規模割膠來換取工業品了。
橡膠帶來的進步速度超過了宋北云的想象,但現在他真的無暇顧及這些,甚至他一直心心念念兵工廠那邊都無瑕照顧。
而如今他又經常處在來回奔波的路上,現在想來他這輩子回來很可能是來還趙性一條命的,他也終于知道為什么諸葛亮會病死五丈原了,太他娘的累了,勞心勞力。
現在路程因為有了好路,速度快了許多,但仍是用了七八天才趕到長安。
他甚至都沒來得及休息就趕到了定國公的住處,他此刻正躺在床上,氣色很糟糕。
看到他的時候,宋北云就知道他的日子不多了,當年他就跟左柔說過,定國公的身體因為戰場上的創傷一天不如一天,現在終于也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了。
“怎么樣?”
福王妃焦急的問從屋里走出來的宋北云,而宋北云卻只能輕輕搖頭道:“左國公的身體……早年間受的傷一直沒有養好,平時看著還算正常,可是一旦除了問題,身體一下子就垮了。”
旁邊的福王爺臉色陰沉,坐在那長吁短嘆一陣后抬頭看著宋北云:“你怎的也憔悴成這副樣子?”
宋北云啞然失笑,他總不能說讓福王爺去質問他親侄子吧?
說話間,正見左柔牽著女兒和左芳一起走了進來,他們看到宋北云后,左柔直接上前問道:“我爹身體怎么樣?”
宋北云沒回答她,只是抱起女兒:“我盡量。”
左柔不依不饒的在旁邊追問,而左芳卻聽出了話中的弦外之音,只是長嘆一聲,眼眶卻是紅了起來,抬頭對福王爺說:“沒想到這么突然……”
福王能說什么呢,定國公是從十幾歲就與他在戰場上一起拼殺的伙伴,是上下級也是戰友是兄弟,兩人無數次面對生死是可以把后背交給對方的兄弟,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