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個人,如果真的能完全掌握自己的內心,不出一絲差錯,那活著有什么意義?
所以在知道對方也暗藏著春心之后,天雷滾滾地火翻涌,彼此勾動越發不能自已。
就算深夜里無數次在腕上刻下血淋淋的字,謹醒自己不可,也晚了。所有掙扎無濟于事,這感情就是泥淖、是墳墓,里面生長著能釀出最甜的蜜的花,引誘人走向不能回頭的終結。
世仇仙魔相戀,注定不得善終。
扶風知道自己賭輸了。但是腦海最深處,還有個聲音在微弱的光亮里,發著孱弱的聲音,讓他始終滅不掉希望的火苗。
即便這火苗在寒風中茍延殘喘,但它確實還活著。
那是無盡黑暗中唯一的光,只要這光不滅,他將會終其所能守護。
存禹是徹底要氣了,越發見不得他這個樣子。
侍女大氣不敢喘,小心翼翼服飾換衣。
衣料綢子間摩挲出窸窸窣窣的聲音,環佩輕響,大皇子強行壓制怒意后,才整裝去往魔尊的閉關處,對著里面一字一句匯報九重天之行。
上天境里,因為仙澤開放引來不少仙家,如今總算有了人氣。
人一多,便想著要把某些地方修繕一番。
如今除了那兩根散發著古神意志的柱子不能動以外,通往仙澤的路上,一片繁榮。花也種上了,白玉雕欄鋪設,源源不斷的靈氣在上天境充溢,仿佛每走一步,不吸盡這靈氣,都對不起自己。
許瑾年沒這修行意識,眼睛四處張望,兩腿徑直往目的地走。軒轅承光躺在他袖子里,翹起二郎腿,老神在在傳音:“紫陽仙君,您老作為北極宮首位,能不這么猥瑣嘛?”
許瑾年攏攏袖子,對著里面就差點啐出一口,道:“呸!這叫惜命!”
“呵,那鹿今天肯定不會來。那可是圣獸,這里人這么多,它才不稀罕這熱鬧,你虛什么虛。”
心虛則亂,許瑾年步子一頓,這才反應過來。
說不定人家圣獸壓根看不上自己呢?那點子芝麻綠豆的小事,早就給忘了!而且這里人這么多,它也不一定能認出來啊是吧!
“承光兄!我仔細思考了一番,想我如此渺小一人,那麋鹿肯定早就把我忘到十萬八千里之外去,斷不會復又記起,還來尋仇的!”
迎面走來幾個仙君,不時路過兩三個仙子,這紫陽仙君一一回禮了,才繼續走。
許瑾年疑惑了:“那些人怎么就走了?按理說不應該不眠不休泡仙澤?”
終于一踱一踱到了仙澤界碑外的守門將面前,那門將見迎面走來一抹熟悉的淡紫,周身散著薄薄的華光,極有眼力見的認出這應該就是紫陽仙君。忙上前行禮,恭敬道:“恭迎仙君,小仙已候多時。”
紫陽仙君見人眼熟,卻始終想不起這人是誰,折扇在手中拍幾回也沒在遙遠的記憶碎片里找出一星半點子和這小仙有關的,最后還是老實的問了問對方身份。
“小仙白賀,幾日前上面就有人吩咐說要在此候著,等仙君駕臨,故而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