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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暖閣里,蕩漾著讓人尷尬的氣氛。
弘治皇帝也是目瞪口呆。
這方繼藩,就已經開始講學了。
還是新鮮的學問。
這真是臉皮厚到了極致,不知天高地厚了啊。
在心里暗自嘆了一口氣,便搖了搖頭:“這方繼藩,只是玩笑吧,不必當真。”
“是。”劉健的心情,頗為復雜。
謝遷想說什么,最后苦笑,搖搖頭。
李東陽微微笑道:“陛下說的是。”
…………
西山這里。
來聽講的人開始增多起來。
不只是學童,事實上,王守仁沐休了兩天,他的課堂,已經開始人滿為患了。
起初的時候,是講給那些學童聽,可學童的幾個蒙師,那幾個舉人和秀才,一直在旁聽著。
越聽,越覺得這位叫王守仁的庶吉士說的話……有些怪,看似有些無理,可漸漸的,卻又覺得有理。
這般聽了半個多月,鬼使神差一般,這幾個讀書人,開始一堂不落的跑來旁聽了。
王守仁天生就是個理論家。
他的道理,總是深入淺出。
從同理之心開始,講到了大道至簡,再講到了知行合一。
一旦開始授課,他便進入了渾然忘我的境地,也懶得管下頭是不是學童,能不能接受。
漸漸的,這幾個在此教授學童啟蒙的讀書人,開始將王守仁授課的事傳了出去,倒引起了附近不少秀才來旁聽。
有人是圖個新鮮。
有人是覺得離經叛道。
前者是想湊個熱鬧,卻也被王守仁這新鮮的學問吸引了。
至少,無論你認同不認同,王守仁給了他們耳目一新的感受。
而后者,則大多抱著敵意而來,來時抱著手,冷眼看著王守仁,想抓住王守仁的論據和錯誤隨時進行反駁。
偏偏,此等秀才,哪里是大明翰林庶吉士,歷史上數百年一出的圣人,活了三十多年,瞎琢磨了大半輩子的王守仁相比。
三言兩語,便被駁斥的啞口無言。
于是,更多想砸場子的人來了。
好在,來再多讀書人,那也只是文斗,還不至于動起手來,在新建伯的地頭上揍新建伯的門徒,這風險已經和穿越回古代,詩興大發,來一首《沁園春·雪》的危險性系數還要高上那么一些些,想想當著皇帝們面前,如癡如醉的吟唱著秦皇漢武、略輸文采;唐宗宋祖、稍遜風騷;一代天驕、成吉思汗、只識彎弓射大雕,最后一句,簡直就是點睛之筆,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這酸爽……
其實就算是動起手來,對付這些秀才,王守仁一個人,即便是赤手空拳,將幾十個秀才按在地上揍也完全足夠了,更何況,還是斗嘴,嘴上功夫,王守仁也不是吹噓,在座的各位……都是辣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