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張皇后抽泣,一面抹淚:“這已快三年了啊,生死不明……”
弘治皇帝憋紅了臉,艱難的扭著脖子,突然身子一歪,誒喲一聲:“脖子疼,脖子疼,來,扶朕起來。”
嚇得宦官們七手八腳,匆匆要扶弘治皇帝。
卻在此時,卻有宦官風風火火進來:“陛下……陛下……”
弘治皇帝好不容易站直了,脖子還是有點疼,好似是轉不過彎來了,一扭便齜牙,眼看著朱載墨要哭,便只好將朱載墨抱在懷里,朱載墨不鬧了,乖巧的貼著弘治皇帝的胸,撲哧撲哧的呼吸粗重,似想吹鼻里的泡泡。
“孫兒受寒了,鼻涕都有了,快來,擦一擦。”弘治皇帝道。
可那宦官卻沒上前,支支吾吾道:“陛下,皇孫愛吹泡泡,鼻涕擦了,會哭的。”
“……”弘治皇帝無言,又見張皇后紅著眼圈,心里想,這造哪門子孽啊,朕給孫兒攢的內帑……沒了……那張家兄弟又……
卻在這時,卻有宦官來:“陛下,泉州來奏報了。”
泉州……
飛快跑來宦官,氣喘吁吁,宮里的人,哪一個不是陛下和娘娘想的是什么,因而得到了消息,真是個個搶著來稟奏,生怕不能在陛下和娘娘面前,露露臉,這宦官激動的道:“泉州市舶司奏報,咱們的船隊……回來了。”
一下子,弘治皇帝愣住。
張皇后豁然而起:“人呢,人呢,人回來了沒有?”
宦官道:“回了,回去了,徐大使、壽寧侯,還有周臘周少爺,都回來了。”
可張皇后一聽,險些要暈過去。
自己還有一個小弟弟張延齡,怎么沒他的名字,他沒回來?他死在了外頭。
這是自己最憨厚的兄弟啊,都說傻人有傻福,可怎么……
張皇后臉色慘然:“延齡呢?”
“聽說,留在了黃金洲,是建昌伯自個兒愿意留下的,說是那兒乃是洞天福地,要接應下一次船隊下西洋,因而留在那里,帶著數百人在那兒開墾……”
沒死……
這一下子,張皇后一顆心,終于是松了下來。
雖然不能見這個兄弟,可最壞的結果,自己卻想到了,而現在……能活著,自己就滿足了。
她頓時大喜:“那么人呢,人在哪里?”
“正從泉州往天津趕呢,想來,也就這些日子,便可抵達。”
弘治皇帝聽到船隊回來,也是激動不已,這張家兄弟,還有那周臘能回來,皇祖母和張氏也可放心,可他聽到尋覓到了黃金洲,頓時眼前一亮:“黃金洲,找到了?”
“找著了,和輿圖里所標識的,絲毫不差,泉州那兒,特意來報喜,陛下,再過幾日,那徐大使在天津衛登陸,前來見了陛下,便要奏報黃金洲的見聞。”
弘治皇帝深吸了一口氣,眉毛揚起來:“好,真是辛苦了他們,辛苦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