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不退下。”朱厚照張口還想說什么,方繼藩捂著他的嘴,連拖帶拽,將他拽出了奉天殿,朱厚照便唧唧哼哼的道:“你扯我做什么,本宮這頓打,難道白挨了?這昏君,不分青紅皂白,你瞧瞧……”
方繼藩懶得去看,只曉得自己有這兒子,也得抽他。
好不容易出了午門,朱厚照指了指自己的臉:“方才有鞭子好似抽到我臉上了,你瞧瞧看,是不是青了。”
方繼藩看他面上果然……有點慘不忍睹,安慰他道:“還好,看不來什么。”
朱厚照道:“那我去照照鏡子。”
方繼藩道:“別照了,殿下,婦人才愛照鏡子。”
好不容易,將朱厚照哄住了,方繼藩便心急火燎的往西山趕,又將鄧健叫來:“從明日起,你就去王家為仆,我與那王不仕,早就事先商量好了,你去做王家的管家,他的生活起居,都由你料理。”
鄧健聽罷:“少爺,你不要我了啊?”
方繼藩嘆口氣:“不是不要你,是有一件天大的事,要你去辦,辦成了,就是利國利民,是拯救蒼生,辦不成,少爺就將你剁了喂狗。”
鄧健打了個寒顫,這么有意義的事,自己好像被剁了喂狗的可能性比較高啊。
方繼藩道:“你到了王家,什么也不必管,就恢復你的本色就可以了。其他的事,不用擔心。”
鄧健道:“就像小人從前伺候少爺一般?”
方繼藩頷首點頭。
鄧健還是有些不明白:“可是小人覺得……”
覺得你MB,方繼藩大怒,一腳將他踹翻在地:“狗東西,讓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你覺得個啥,你再說一句你覺得,便打死你這狗東西。”
鄧健嗚嗷一聲,認清了事實,忍著腰間的疼痛,忙是翻身起來:“少爺力氣又見長了,少爺越發有氣吞山河的氣概,少爺英明,少爺威武。”
…………
送走了方繼藩和朱厚照。
弘治皇帝心里,還是略有幾分擔心。
方繼藩所提及到的后果,令他有些食不甘味。
他信奉的是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一想到如此,便覺得自己的頭發都要愁白了。
索性,還是召了劉健三人來。
聽到了陛下所言之事之后,劉健三人面面相覷。
他們終究所了解的,還是農業社會那一套,可如今這一套新的東西,憑著他們數十年的經驗,就有些吃不消了。
劉健想了想:“陛下,老臣倒也看過國富論,倒是對此,略知一二。這國富,離不開銀錢的流動,可若是不流了,那么不妨,朝廷鼓勵商賈進行募捐,如何?”
弘治皇帝:“……”
李東陽咳嗽:“這只怕不妥,他們本就不敢花銀子,生怕曝露自己的財富,若是鼓勵他們募捐,豈不是讓他們不打自招,到時,只怕要恐慌的更厲害。”
劉健覺得有理,苦笑:“還是從長計議,先尋劉文善侍講學士來講一講課,讓老臣人等,學一學,到時,再為陛下進言吧。”
弘治皇帝無奈,卻只好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