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樣……
弘治皇帝聽罷,微微一笑,道:“這劇團,自是內帑來出,歸教坊司節制,你放心,朕不取你的銀子。至于鐵路,你在朕耳邊已不知說了多少次了,此事,確實非朕能做主,不過……朕往后會留心。”
朱文靜臉上頓時透出歡喜,便叩首:“吾皇萬歲。”
弘治皇帝隨即又道:“方才吳卿家說到了靡靡之音,此言……倒是讓朕頗有幾分警惕,既是靡靡之音,當然要小心,切切不可因此,而弄出了什么事來,那么就這樣吧,這事兒,朕也極看重,吳卿家剛正不阿,又飽讀詩書,對此,顯然最有經驗,不若如此,朕敕你去教坊司,任司樂一職,往后啊,若是教坊司里有什么不妥之處,你要隨時稟奏,這教坊司……有了吳卿家,想來也就不能藏污納垢,宣揚什么靡靡之音了。”
吳家旺懵了。
這……更出乎他的預期了呀……
大明有兩個機構是專門負責樂者的,一個是負責宮廷歌舞的鐘鼓司,另一個,則是專門面向宮外的教坊司。
教坊司管理的乃是所有樂籍之人,因為接受了前朝的教訓,大明對于樂者自是輕視,這教坊司便隸屬于禮部,長官叫做奉鑾,只是一個九品官,再其下,又有左、右韶舞各一人,左、右司樂各一人,官職都是從九品。
吳家旺是什么人,可是侍駕的翰林啊,乃是五品的侍講,品級不好,卻是清貴無比,現在居然讓他去做從九品的司樂,而且還是低賤的教坊司,這不是比揍他一頓更難受?
他臉色一下子的慘然起來,張口想要說什么。
弘治皇帝抬眼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朕意已決,卿家為這劇團操碎了心,朕也確實需卿家這般剛正不阿的人,提倡風氣,萬不可使這靡靡之音毀了我大明的社稷,吳卿家啊,你是任重道遠啊。”
吳家旺兩條腿已打起了哆嗦。
他的目標,可是再熬幾年資歷,至不濟,也是去地方上任一個布政使,甚至是巡撫,若是部堂里有空缺,可以混一個侍郎,現在……卻是成了一個不入流的濁官?
這對他而言,不啻是晴天霹靂。
朱文靜舔舔嘴,一眼就看出了弘治皇帝的性子,心里不禁想,陛下外表親和,內則殺伐果斷啊,惹不起,惹不起啊。
這時,正聽到外頭有人道:“齊國公到了。”
弘治皇帝頓時打起精神:“時候不早啦,應當回宮了。”
方繼藩進來一看,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太對,咋那伴駕的翰林吳家旺好像死了niang的樣子,這不科學啊,自己又沒說要打死他。
弘治皇帝回宮時,已至傍晚時分,卻還是緊急召百官覲見,將這劇團之事說了。
百官們不免覺得奇怪,只是此時卻無人反對,顯然對于百官而言,這是極小的事,且還是內帑出的銀子,與自己何干?
倒是禮部尚書張升,心里則是樂開了花。
教坊司?這教坊司是在禮部轄下,平時教坊司也沒人關注,可此次陛下要拿出銀子來,這對于禮部而言,并非是壞事。
不過弘治皇帝又道:“張卿家何在?”
張升上前,一臉淡定,正等著陛下囑咐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