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嘩啦~”
幽靜漆黑的水面下,幾道巨大的陰影游過。
“咕嚕~”
林牧雖然耳邊聽不清楚,但奔跑間卻是隱約看見了水面翻卷起的水花,心底愈發感到急躁。
“水里好像不安分了…”林牧腦海中轉過念頭,又突然如同電光一樣閃過一個疑惑:“我為什么能看得到水面了?”
他非常確定自己是走著直線的,哪怕并不標準,但也不至于短短片刻偏離這么多,達到離岸僅不到兩米的距離!
[草!這路不是完全直的!]
照這樣下去,他要是不偏向,必然會被水岸攔住!
他心中想法一生,腳步略偏,但一遲緩之下就已察覺追兵已至!
“鐺!!!”
一聲脆響傳入他的耳朵,側頭間就見到那個身影大步躍出,只手提住了“釘耙”,將要高高舉起——
前有水怪,后有追兵。
生,還是死?
這一刻他的思緒卻開始冷靜了下來。
身無武器,又是個獨臂,他幾乎沒有和那“追兵”正面過招的想法。
所以,生機有且僅有——驅虎吞狼!
他毅然決然地一步踏向了水岸邊!
“嘩啦!”
水面陡然翻涌。
林牧像是踩中了某種按鈕一般,立刻引發了反應,一道赤紅色的腕足猛地從水里探出,向他襲來。
而林牧早有預料一樣,在腳步踏下的瞬間就側身撲出,翻滾。
果然一如之前,它們的“警戒線”為一米!
“鐺!!!”
一聲巨響闖進了他的耳朵,尚翻滾在地的他余光一掃,就看見那只赤紅色的腕足靈巧地轉向,正面點中了那一只“釘耙”——不對,是灰斗!
再濃重的迷霧也無法遮擋近在咫尺的目光,那“追兵”裹著破爛的黑袍,戴著兜帽,蒼白而干枯的手掌提著的,正是他在第一個夢境握著的灰斗!
是它?
灰斗在一剎那崩碎,握著灰斗的黑袍鬼影也在一瞬間劇震,連退幾步,坐倒在地。
然而那腕足卻沒有繼續追擊,而是緩緩地縮回,沒入水面。
林牧眼看著腕足將要沒入水面,立刻回過神來,眼前這鬼影連續三次在夢境里襲擊自己,而此時此刻,無疑是解決掉它最好的時機!
他忍住左手鉆心的疼痛,從地上爬起,直接沖到了“鬼影”的面前。
它顯然受了不輕的傷,兩只細長的手臂無力地垂落在腰旁,看到林牧沖過來,立刻掙扎著站起——
林牧提起右手,一拳狠狠地擊在了它的腹部!
碰撞處滑如泥鰍,但在這種要害,無論如何也是卸不開的。
林牧右拳捏緊,縮回,幾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再度一拳打在了它的胸口!
它頭部猛地前傾,被兜帽掩蓋的下方傳出一道干嘔的聲音,林牧一眼瞥見半張仿佛被燒傷的面孔,沒有繼續出拳,而是矮身側肩,頂在了它胸口。
一陣腐爛的腥臭味鉆進他的鼻孔,林牧一咬牙,發力將它推動,目標正是那處幽深的水面!
“嗬嗬——”
“鬼影”發出嘶啞的吼叫,兜帽下怨毒的目光死死的盯住了林牧,瘋狂掙扎,但它顯然很無力。
兩米!
一米!
“嘩啦~”
一道漆黑的腕足從水下探出,席卷而來。
林牧止步在水岸一米外,看著“鬼影”被慣性帶入“警戒線”內,被席卷而來的腕足卷起,拖入水中。
它停止了掙扎,只是死死地盯著林牧,目光怨毒而殘忍。
“喀嚓——”
腕足裹著它在水面扭動,清晰的骨裂聲傳入林牧的耳朵,他看著那觸手擺動“鬼影”,心底竟然涌出極大的不適。
終究還是人形生物么——
林牧正要轉頭,那被血跡沾染的兜帽在擺動間脫落,露出了一張半燒傷半清秀的面孔。
和林牧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