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說得很委婉,陳明楚在一處不但沒立什么功,反而辦砸了幾件事。如果他在76號當家,恐怕陳明楚還當不了副區長。
陳明楚突然重重地嘆了口氣,一臉沮喪地問:“最近這段時間,確實干什么都不順。鄭大哥,這是不是老天爺讓我重回藍衣社?”
鄭士松一聽,冷著臉說:“我早跟你說過,不要相信戴立,這種人背信棄義,絕不可相信!”
陳明楚在76號很失意,竟然萌生重回軍統之意,必須堅決消滅這樣的苗頭。
陳明楚給鄭士松倒了杯酒,突然問:“鄭大哥,軍統可能有個‘木先生’潛伏在特工總部,不會是你吧?”
鄭士松正端起酒杯,聽到陳明楚的話,嗤之以鼻地說:“這只是軍統的計謀,你已經上過一次當了,難道還想再次上當?”
陳明楚執行木頭計劃時,他當時并不知道。但之后的事情,他還是聽說了。光憑曹炳生身上的一張密寫紙條,怎么就能確定76號有軍統的人呢?
就算之后何大鈞側面證實,可何大鈞身份已經暴露,他的話還能相信嗎?
陳明楚疑惑地問:“新二組的錢鶴庭,會這么高明?”
他在軍統待過很長時間,軍統擅長行動,為了殺敵也確實有奉獻精神。可是,要論這種算計,軍統就要差遠了。
鄭士松不滿地反問:“你懷疑我是木先生?這一切都是我在背后出謀劃策?”
“不敢。”
陳明楚嘴里說不敢,但心里一直有所懷疑。
其實,在第一次看到“木先生”這個名字時,他腦海里跳出的人就是鄭士松。
鄭士松冷聲說:“我對黨國忠心耿耿,可換來的是什么?只不過在76號待了兩個星期,重慶就下制裁令。那封電報,你也看了吧?我對戴立只有八個字:違仁背義,男盜女娼!”
陳明楚把酒一口悶完,“請鄭大哥幫我分析分析,這段時間為何會如此不順利?接下來我又該怎么辦?”
鄭士松抿了口酒,緩緩地說:“自從曹炳生被殺后,你就開始不斷遇到挫折了。原本可以將新二組一網打盡,可不僅新二組完好無損,你發展的內線也死了,還搭上一個陳培文。為解決危機,你制定了一個木頭計劃。可是,不僅沒能揪出木先生,還搭上了顧桂榮和李修良。你不但被免去一處處長,還無法在76號立足。今天愚園路433弄5號的事情,跟你也有關系吧?”
陳明楚很是苦惱地說:“事到如此,我也不瞞大哥了。我想借軍統之手除掉胡孝民,事成之后,再誣陷他是共黨臥底。”
鄭士松罵道:“愚蠢!”
陳明楚懊惱地說:“我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鄭士松恨鐵不成鋼地說:“為了一個女人,值得嗎?你讓軍統殺胡孝民,為何不留后手?紀天仇死了沒關系,胡孝民必須得死!明楚,你也是個老特務了,怎么能犯這樣的錯誤呢?”
陳明楚嘆息著說:“這段時間走背字,連胡孝民都干不掉。”
鄭士松問:“也許,你確實多了一個對手。你跟劉方南接觸,難道就沒問問?”
何大鈞暴露,陳培文被殺,好好的一手牌,被他打得稀爛。這看似偶然,實則必然。陳明楚可能沒注意,但他知道,有一名無形的手正在暗中算計陳明楚。
陳明楚突然恍然大悟:“你的意思,軍統那邊來了個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