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孝民與板本一郎對視一眼,兩人一個籠絡一個威脅,果然讓吳順佳開了口。
胡孝民點了根煙,安慰道:“慢慢說,不用急。”
吳順佳猶豫了一下后,突然說道:“其實,是程蔚君請求軍統除掉雷勇輝的,包括之前的雷勇輝,也是因為他的請求,我才把情報傳給新二組。為此,我還得到新二組的嘉獎呢。”
板本一郎吃驚地說:“什么?”
胡孝民說道:“你把前因后果說清楚。”
吳順佳緩緩地說:“這要從他想當科長開始說起……”
關于程蔚君的事情,吳順佳都不用演戲,只要將實情說出來就行了。
程蔚君自以為得意,可他并不知道,吳順佳才是他的軟肋。在他將吳順佳的聯絡方式交出來后,就注定他的秘密藏不住了。
如果程蔚君兢兢業業,胡孝民要弄死他,可能還得費點神。可現在嘛,他借軍統之手,連續除掉自己兩個上司,這樣的人,沒人希望他還活著。
吳順佳在說話時,胡孝民拿出筆和紙,迅速記錄著。他以前在街上幫人寫過書信的,寫字的速度很快,而且字還很漂亮。
等吳順佳說完后,胡孝民也停筆了,他把記錄拿給吳順佳看:“你看看對不對?”
這上面記錄著程蔚君借軍統之手,兩次謀害上司的經過。孟香谷死在四馬路,雷勇輝死在福煦路,兩人表面上是軍統所殺,實則死于程蔚君的出賣。
“是的。”
“請簽字。”
拿著吳順佳簽字的筆錄,胡孝民和板本一郎回了特工總部。兩人先去了平洋房,程蔚君一直是澀谷的人,必須讓澀谷第一時間看清程蔚君的嘴臉。
“八嘎!”
澀谷將桌上的茶杯重重地摔在地上,裝著水的茶杯被摔得粉碎,杯中的茶水飛濺著,像一朵殘花。
胡孝民在旁邊重重地嘆息著說:“程蔚君想當科長,就借軍統之手除掉了孟香谷。他現在想當副處長,又把雷勇輝賣給了新二組。等有一天,他想當處長時,我的媽啊,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澀谷一拍桌子,怒氣沖沖地說:“這種人太壞了,比抗日分子還壞。”
胡孝民輕聲說道:“澀谷君,程蔚君是你看重的人,就交給你來處置吧。”
澀谷突然說道:“多謝。”
程蔚君此時還不知道自己的陰謀暴露了,他在牢房一邊抽著煙,一邊與守衛聊著天。他覺得,只要特工總部與吳順佳接觸后,就能知道自己當時是想報信的。
雷勇輝的死,他沒有責任,已經盡力了。
程蔚君突然看到守衛走開,這才注意到,澀谷來了。
他臉上馬上露出謙卑的笑容:“澀谷隊長,我沒說錯吧,這件事真與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