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孝民將紙條燒掉后,把灰燼扔出窗外,他又點了根煙,開始沉思。
地下黨與唐民仁接觸,許均鶴知道,趙仕君也知道。他們跟自己說起此事時,為何都是漫不經心呢?
是太過相信唐民仁的忠誠?還是想借機考驗自己?
特別是許均鶴,還特意把自己叫過去,專門交待此事。但許均鶴的意思,只要自己走個過場就可以。
胡孝民知道,自己在特工總部的人眼中,能力并不高。像這樣的調查,只能查個皮毛。難道,這就是許均鶴的用意?
胡孝民如果沒猜透許均鶴和趙仕君的真正用意,接下來做事就會猶豫不決。因為他不知道,許均鶴和趙仕君,只是想讓自己走下過場?還是想借機考驗自己?又或者是,他們并不知道真相,任由自己處置?
胡孝民潛伏在敵營,臉上隨時帶著一副以上的面具。他就像川劇的變臉演員一樣,必須根據需要,隨時變換著角色,并且更換自己的臺詞和動作。
既然不能選擇,只能將所有的情況都考慮到。
他知道趙仕君與我黨在秘密接觸,故意派自己去調查此事,給南京地下黨的同志創造條件,也是能說得過去的。
他雖然一向警惕,但趙仕君如果對他產生了懷疑,并且想借機考驗他,也說得通。
到底該怎么辦呢?
胡孝民很苦惱,他既要完成趙仕君交待的任務,又不能被敵人懷疑,更不能破壞南京地下黨的工作。
“咚咚!”
胡孝民正在沉思時,突然有人敲包廂的門。他還沒起身,包廂門就被推開了,外面是個日本軍官,正是剛與胡孝民在水壩鎮執行完任務的日下都信吉。
日下都信吉對胡孝民好感大生,這次他帶兩個小隊去常州執行任務,得知是胡孝民配合自己外,馬上找上門來,一臉笑容地說:“胡桑,聽說是你去常州,我特意來看望你。”
胡孝民大笑著用日語說道:“日下君,沒想到這次還是與你合作,快請進來,你腿上的傷好了嗎?”
日下都信吉抬了抬腿:“基本上沒什么事,新四軍的手榴彈威力不大,現在都能正常走路了。”
新四軍物資匱乏,自制的手榴彈威力小,里面的彈片和火藥都不足。如果換成德制長柄手榴彈,恐怕他這條腿得剮下一塊肉來。
胡孝民雙手合一,很是真誠地說:“謝天謝地,真是上天眷顧啊。”
日下都信吉其實是個很殘忍的侵略者,如果他死在水壩鎮,胡孝民會更加欣慰。
日下都信吉說道:“胡桑,這次我們要通力合作,把常州所有的糧行全部查封,將他們庫存的全部糧食都運走。”
胡孝民鄭重其事地說:“我的人一切聽從日下君安排。”
日下都信吉沉聲說道:“這次之所以沒有讓常州本地的軍隊行動,是要出其不意,打常州糧商一個措手不及。根據我們得到的情報,常州的商人,與帝**隊的軍官,還有日本浪人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