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說來,洪公子倒是可以在城中設館授徒,做一名塾師,或許能養活謝家上下。”
洪濁眼前一亮,右手拳頭握起顛在左手手掌上,略帶欣喜:“小兄弟說的極是,我之前怎未想到?”
沈溪心說,你一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的架勢,被你想到就怪了。
“現在洪公子手頭上必然有些盤纏,從現在開始就得選好場地,置辦擺設,擇期開館,想來以洪公子北直隸生員的身份,來入學的汀州子弟應不在少數。”
沈溪瞇著眼,一臉坑你沒商量的架勢……他可不是在給洪濁出什么好主意,完全是想設個圈套把對方的銀子坑完了事。洪濁身為京城人士,跟客家人語言不通,他開學塾,哪家會把孩子送來給他“禍害”?
“好,那我回頭就辦。”洪濁頓時有了精神,“不過,我覺得最好還是跟謝家妹子說清楚。”
沈溪緊忙擺手:“不可不可,洪公子應該給謝小姐一個驚喜,事情還未成功,謝小姐看不到出路,定不會答應你。”
洪濁思索了一下,微微點頭:“那行,我這就去辦。這汀州府人生地不熟,小兄弟,不知可否引介幾人幫忙?”
沈溪搖搖頭:“大丈夫做事當親力親為。”
洪濁一聽,覺得有些道理,興沖沖走了。
看著洪濁的背影,沈溪心想,接下來幾天這家伙應該都不會來藥鋪搗亂了。
洪濁這一去果然沒了動靜。
他不來,藥鋪上下一片和諧,謝韻兒也似乎將洪濁來汀州府的事給遺忘了。倒是三月十九晚上,周氏在念叨回寧化的丈夫時,無意中提了一句:“……這兩天沒見那京城的公子來煩謝家妹妹了。”
惠娘埋頭整理賬目,聞言笑道:“大約是覺得韻兒妹妹不搭理他,悻然而去。”
周氏笑道:“這人,一點兒耐性都沒有。就說我家那沒良心的,當初嫁他之前,他天天纏在我們家門口不肯走,結果我娘一心軟,才答應下這門親事。”
沈溪眨眨眼:“娘,你和爹還有這么浪漫的事啊?”
周氏罵道:“混小子,說什么怪話,老爹老娘的事是你能聽的嗎?”
沈溪吐吐舌頭,拿著本《性理》到內堂去讀。這《性理》又名《性理大全》,與《五經四書大全》同輯成于永樂十三年九月,明成祖親撰序言,冠于卷首,頒行于兩京、六部、國子監及國門府縣學。此書為宋代理學著作與理學家言論的匯編,所采宋儒之說共一百二十家,對于儒生了解理學有一定的幫助。
周氏和惠娘還在說女人的私房話,沈溪卻在想第二天開學的事,預計到時候馮話齊會來把黑板搬回去。
想到以后就能見到馮話齊在黑板上寫字,不但教學方便,學生學起來也容易,他不由帶著幾分成就感。
三月二十早上,沈溪來到學堂,正式上課前馮話齊匆忙而至,上來就一人發了一本書。
沈溪拿在手上一看,居然是他之前編寫的《幼學瓊林》,但卻不是自家作坊所印,而是標準的盜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