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苦著臉一語不發。想到未來一年可能要被兩三個先生輪番轟炸,除了學習,連吃飯上廁所的時間都沒有,他就感覺人生分外灰暗。
五月初二上午發府試長案,沈溪跟著沈明鈞一起到了府衙門前,時間尚早,沈溪就讓便宜老爹先回去,而他則前往與蘇通約好的茶樓,坐下來說話。
“沈老弟,你這氣色看上去不太好啊,若你年長幾歲,為兄還以為你是酒色傷身,可你這小小年歲,不該有太多煩惱吧?”
蘇通察覺到沈溪沒精打采,不由詢問。
沈溪嘆道:“蘇兄成家立室,逍遙自在,哪里知道我這種稚子的苦?家中望子成龍,準備找上三五個先生,輪流教授我知識,蘇兄覺得我會開心得起來?”
蘇通知道事情原委,不由哈哈大笑:“老弟,你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卻不知正是家中嚴格管教,才令老弟早早就科場揚名。老弟應心懷感激才是。”
沈溪嘆了口氣,道理是這么講,可問題是他已經不是那種不懂事非要家里管的孩子,這種教育方式根本不適合他。
蘇通交游廣闊,這次府試就算之前與蘇通同行之人沒有一個通過,他還是很快又結識了一批新朋友。這些人都是這場府試錄取的考生,互相間照過面。但他們對蘇通恭敬有加,但對沈溪卻抱有一種“敬而遠之”的態度,就算蘇通引介,那些個人也只是禮節性地拱拱手,連句客氣話都沒有。
“時間差不多,該發長案了……諸位,我們一起同行如何?”蘇通熱情招呼。
那些讀書人中一個高瘦的年輕士子擺了擺手:“不必了,蘇兄,我們看過發案之后相約一醉,這位沈公子年紀小多有不便,若蘇兄肯來,我們倒是歡迎之至。”
說完,那群人先走了。
蘇通勉強笑道:“沈老弟,你別介意,他們大約是覺得你不能與他們品酒論風月,所以才會刻意疏遠。哎呀,你看我,怎會對你說這些,倒是為兄思慮不周,等老弟你年長一些,很多事自然就會懂了。”
沈溪笑了笑,心里卻在想,你這是欺負我不懂風花雪月?還是欺負我不懂人情世故?他早就看出來了,這些人是因為外間傳聞沈溪是花錢過府試,才會對他敬而遠之,并非什么不能一同“品酒論風月”。
沈溪也不揭破,既然蘇通把他當作一個只會做學問不懂看別人臉色的少年郎,他也就學著把這角色演好。
蘇通與他一同走出茶樓時,府衙那邊已經發了長案,因為只有五十人看發案,而且上面都是清楚列著所有人的名字,并不需要辛苦找尋,有的人已經看完回來。
“哼。”
一名考生見蘇通和沈溪在一起,居然冷哼一聲,表示強烈的不滿。
就在沈溪覺得不太對勁時,那邊吳省瑜也走了過來。這英俊的公子哥倒是很客氣,先行了見面禮,才一臉笑容:“沈公子,恭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