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沈溪深刻地認識到,在官本位社會中,家里有個當官的到底有多重要。若他將來真的可以科舉進仕,哪怕只是個沒有實權的虛官,地方官府也要忌憚幾分,誰敢張嘴就跟商會要錢?
最后惠娘自己認虧,從銀號征調了一千多兩銀子,加上商會眾家籌措出來的銀子,一共是兩千兩。
本來惠娘急著把銀子送去官府,沈溪卻有不同的意見:
“……姨。你這么一次性就把銀子交齊,官府那邊一看咱出銀子這么爽快,肯定會以各種理由繼續討要。我們即便要送,也只能分批送過去。最好每次數量都不統一,而且不是整數,其間既有散碎銀子又有銅板,這樣官府才會覺得,我們是東拼西湊拼了命才勉強湊齊銀子,他們以后才不會再刁難。”
惠娘覺得沈溪這話很有道理。
其實官府雖然知道商會賺錢。但非經商之人,并不知各行各業盈利幾何。
在高明城那些人看來,就算商會再賺錢,能賺多少?估摸高明城的幕僚也給他仔細算過一筆賬,商會能盈利多少,讓他開口討要,最好是將商會盈利的四五成撈到手,這樣高明城既有治理洪水的“政績”,還能撈到錢,可謂一舉兩得。
但那些當官的人想不到,商會在這一年多時間里,盈利相當豐厚。光是銀號,在放貸差不多一年后,總股本就從最初的三千兩擴大到了一萬兩,而每一股,都能盈利十成以上。以惠娘和周氏在銀號中的五成股份,這一年時間里就凈賺五千多兩銀子。
這還不算因為壟斷而產生的印刷作坊和藥廠的盈利。
銀號既是銀錢和銅板兌換的錢鋪,同樣還擁有當鋪以及現代銀行的一些功能。
在利滾利的情況下,銀號所賺取的錢是非常豐厚的。若把下面放貸出去的銀子都收回來,惠娘已經差不多可以算是汀州府的首富,而從她開始經營商會,到而今,前后不到三年時間。
官府那邊,如同沈溪所料想的一樣,送去的銀子,只有少部分被拿來修筑堤壩和賑濟災民,更多的部分是為官府中人貪墨。
本來若這場雨就這么過去,高明城和他的那一眾屬官,的確可以皆大歡喜。
偏偏天不遂人愿,就在汀州府城周邊雨陸續停了之后,汀江上游的武夷山地區暴雨驟降,隨著山洪暴發,汀江水位不降反升。
又過了兩三天,降雨再次光臨汀州全境,河水在幾天時間內就泛濫成災,別說是城外的農田和村莊了,就連汀州府城也遭了災,大水涌入城中,水位從最初的過膝,到后面過腰,還有繼續上漲的趨勢。
高明城這下徹底慌了。
他本來覺得,這場大水是上天賜給他的禮物,讓他臨卸任之前既得到政績,利于他繼續擇地當官,而且還大大地撈了一筆。
未曾想,這場水災來得太過猛烈,幾乎斷送了他的仕途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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