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燁笑了笑,讓周氏把治療肺病的成藥以及說明書取來,詳細問明對癥之病以及藥效,再問明療程和細節,又讓周氏多拿些罐裝的成藥,交給帶來的侍衛放進幾口大木箱里,結清賬目后連句告辭的話都沒有,就帶著成藥離開藥鋪。
等惠娘聞聽消息,想帶著謝韻兒上門道歉,朱燁已匆忙離開汀州府。顯然朱燁對于父親的病情非常關心,求到藥之后馬上離去。
回到藥鋪,惠娘埋怨道:“妹妹,你這不是為謝家惹禍嗎?難道你們謝家人遭的難還少了嗎?”
謝韻兒忍不住熱淚盈眶。沒有任何言語。她只是覺得,既然朱燁是她招惹來的,這責任就必須由她一個人來背。
周氏在旁想勸,又不知怎么開口。
沈溪倒是笑了笑,道:“聽姨的意思,好像我開的藥一定會吃死人似的?可平日里也沒聽說誰吃了咱的藥出問題啊。”
惠娘嘆道:“小郎。你怎么連這點兒淺顯的道理都不懂?咱連病患都沒見到,生的是何病都不知,這就把藥了出去,很容易出問題。”
沈溪說這話其實是想安慰正在傷心難過的謝韻兒,誰知道被惠娘這一說,謝韻兒更加擔心了。
等沈溪使了個眼色,惠娘才反應過來,轉身道:“妹妹別多心,咱平日里成藥得那么好,連外地客商也從我們藥廠進藥回去高價倒,就因為咱的藥針對范圍很廣,而且特別有效。王爺那可是高高在上的人物,有老天庇佑,定會吉人天相。”
謝韻兒明白惠娘是在安慰自己,心里又擔心家人,一時覺得委屈,靠在惠娘懷里“嚶嚶”哭了起來。
要說謝韻兒也算是堅強的女人,從謝家蒙難開始,她所做的一切絲毫不輸于男子,現在只有在惠娘和周氏這些她非常信任的人面前,才會黯然流淚。就算回到家,面對家人,她只會擠出笑臉表現出堅強的一面,好讓家里人寬心。
雖然惠娘埋怨謝韻兒把責任攬到身上,但通過這件事,反倒令謝韻兒跟兩家人關系更進一步。
這也讓惠娘有理由往謝家送東西,你不是投了幾十兩銀子開酒肆嗎,現在還沒效益,我以前給你什么東西你不收,現在我再送東西,就說妹妹你為我們藥鋪付出太多,這些是你應得的。
惠娘開開心心地往謝家送東西,大包小包,大箱小箱,最開始時,謝韻兒還會把東西送回來,叮囑家人不收,到后面實在擰不過,她也就聽之任之了。
一段姐妹感情的建立,可不是靠幾句私房話,又或者是朝夕相對閑言碎語,而是要彼此交心。
謝韻兒越來越依賴于惠娘和周氏。在她心目中,嫁人與否已經無關緊要,找個丈夫,是為了讓自己的生活有依靠,但卻會令謝家人沒了著落。現在有惠娘和周氏照顧,不但她自己,連謝家人的生活也過得很好。
既然日子過得好好的,又何必非要嫁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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