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覺得沒有留下來的必要,看了看窗外,道:“如今天色不早,在下就此告辭,若周當家有何事,只管派人去東升客棧找尋便是。”
周胖子本想以酒色拉攏沈溪,但事與愿違,略感無奈。
不過好在兩人之前算是有點兒交情,畢竟當初素昧平生時他便出錢買下沈溪的畫,想必沈溪不會因此翻臉。他親自送沈溪到了茶樓外,又讓自己的馬車和車夫送沈溪回去,殷勤得就好似沈溪的家仆。
……
……
沈溪并未先去東升客棧,而是去見了蘇通。本來想與蘇通一起前往拜見祝枝山,如今為江櫟唯做事,他只能收拾心情,沒有辦法赴約。
蘇通頗感為難:“原本都說好一起去,現在突然說去不了,姓祝的會不會趁機惡意中傷?”
沈溪道:“祝枝山想要造謠中傷,由著他去。只不知到最后,旁人笑話的是咱,還是他自己。這點想必他應該分得很清楚。”
蘇通笑了笑,問道:“沈老弟你這一去一下午,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沈溪自然不會將見到江櫟唯的事坦然相告,甚至連見到玉娘的事也一并藏在心里。沈溪只是說出去見過朋友,明日還有重要的約定,然后起身告辭。
沈溪沒想到唐虎等人會被江櫟唯給攔截回來,那豈不意味著,他們進城時江櫟唯早已有所謀劃,那他現如今的居所,在江櫟唯和玉娘那里算不得秘密。
回到東升客棧,沈溪特地留意了客棧周邊,并未發覺有異常之處,只是在對面店鋪二樓,卻有人在往外面窺視,不用說便是江櫟唯布置的眼線。
沈溪進到客棧房間里,唐虎等人將出城后的情況言明:“……我們還未趕到通州上船,便被人截住了,對方全都是官差打扮,我們不敢反抗。此后,我們被蒙上眼,不知去了何處,只要稍微一動,就會拳腳相向,這兩天每天只給幾口飯吃,都餓得快沒力氣了。”
江櫟唯還算客氣。只是對唐虎等人拳腳相加,并未大刑伺候,這也是不想把雙方關系鬧得太僵。
現在沈溪被江櫟唯脅迫“幫忙”,可是連具體計劃以及行動步驟都不清楚。只知道要假扮汀州來的商賈跟人談生意。
如何牽扯出幕后元兇,全聽江櫟唯的。
你江櫟唯哪里來的自信,能做到算無遺策,令狐貍現形?沈溪對江櫟唯并無太多信任,若他真有本事。當初在汀州時,就不會碌碌無所作為。最后還是沈溪以利害相逼,再有劉大夏授意,江櫟唯才會領兵去救,惠娘終于化險為夷。
在沈溪眼中,江櫟唯不過是跟對了人,最多只能跑跑腿,自身的能力尚待證明。至于江櫟唯擬定的“引蛇出洞”計劃的可行性,沈溪抱有懷疑。
出了事,背責任的不是江櫟唯。而是他沈溪……
沈溪想著事情,帶著朱山回到租住的小院。
剛進屋子,沈溪就見到林黛在那兒摔枕頭發脾氣,細細一瞧,摔的還是自己的枕頭,不由皺眉:“又怎么了?”
“你出去就是一整天,到底干什么去了?現在才回來,你……你不知道我在家里為你擔心?”
林黛就好像有氣沒出撒的小怨婦,沈溪一出現,她終于找到出氣筒。對著沈溪就是一通喝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