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落得跟唐寅一樣,半生都只能寄情山水,那就跟沈溪進京的初衷相違背。這年頭,還是只有做官才會有前途啊。
“什么意思?”沈溪順著話頭問了一句。
蘇通嘆道:“徐經和唐寅,又去程老侍郎家中拜訪了,回來后遍邀士子飲宴,在宴中高談闊論,說什么程老侍郎欣賞他們的才學,還親自點評過他們的文章,譽為上等。嗨,這不是誠心要落天下士子的面子,好像沒考他們就已經名列一甲,等著拿狀元榜眼了。”
“你也去了?”
“我才不去呢,本來以為這唐寅多有本事,能在人才濟濟的應天府鄉試中奪得魁首,誰知道他竟然是這等狂傲之徒,這種人還是莫結交為好。倒是有人說,或者朝廷會因此而改換禮部會試的主考……”
沈溪沒有搭腔,這個時候,還是保持沉默最重要。隨后,蘇通叫了幾個酒菜,親自給沈溪斟茶,又給沈溪講了這段時間在京城的見聞,主要是跟同來京城參加會試的舉人參加文會時的情況。
比如湖廣哪位考生德才兼備,或者余姚的考生可能榜上有名,說著說著,蘇通突然提到一個沈溪聽說過名字的人,王守仁。
“……這王伯安兵法韜略甚是了得,若不知的,還以為是進京參加武會試的,卻說今年到京城參加武會試的人也有不少啊。”
明朝武舉因為一直沒有形成定規,所以不似文人的會試這么正式。
但畢竟從弘治六年后,每六年舉行一次武舉的規矩已經沿襲下來,京師禮部文會試是在二月舉行,武會試就在三月,前后差了一個月。
相比文會試參加的舉人有近萬人之多,錄取的也會有三百人,武會試參加的人數就相形遜色了。
本身有武舉人功名在身之人就不多,但錄取的人數卻不少,這就令武進士并不是很值錢,很多人只能在兵部掛個職,以后等著派官,但通常都是一輩子與官場無緣。
像江櫟唯這樣,中了武進士之后,在幾年內就能官至四五品的,那是少之又少。
快吃完飯時,蘇通又拿出一張文會的邀請函。
因為沈溪是福建鄉試的解元,很多人想見識一下沈溪的才學,以判斷這位福建鄉試解元是否有高中狀元之可能,邀請沈溪赴文會的人很多。
但之前沈溪要么深居簡出,要么入太學讀書,沒時間出來參加文會,成為去年各省鄉試解元中最少出來露面同時也是最神秘的一位。
“沈老弟,我知道你苦心做學問,但這個文會你卻不得不參加,都是一些我新近結交到的好友,才學奇佳,又邀請了翰林前來點評文章。”蘇通怕沈溪又要借故推辭,只好用懇求的口吻道。
“行吧。”
沈溪隨口應了一句,便把請柬揣進懷里,反正距離蘇通所說的文會還有兩天時間,到時候再想辦法推脫便是。
沈溪與蘇通一同返回東升客棧,還沒到客棧門口,就見許多人聚集在一塊兒,人群中不時發出叫好聲,里面“呼呼呼”破風聲傳來,好像有人在耍把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