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罪名沒什么說道,其實就是歸責于謝伯蓮沒把人救回來,算是成為了李東陽的出氣筒;至于后一個罪名,純粹子虛烏有。
謝氏醫館經營了四代,一直都是合法經營,何至于到李東陽次子死后,馬上變成非法經營?
沈溪對于李東陽的才學和為官能力還是很佩服的,但人總會有缺點,或許在李東陽這樣的上位者看來,懲治一個庸醫害人的謝家順理成章,但也讓沈溪看到這時代權貴把普通百姓當作草芥的嘴臉。
“學生會跟內子好好商議一番,連太醫都束手無策的病,謝閣老也別抱太大的期望。很多病,都只能盡人事聽天命。”
沈溪這么說,謝遷不好反駁,只能拂袖而去,回家等沈溪跟謝韻兒商議出個結果再說。
……
……
沈溪實在不想跟謝韻兒說這件事,無論李東陽的名聲有多好,但李東陽害了謝家卻是不爭的事實。
但從某個角度講,沈溪必須得感謝李東陽,要不是李東陽,謝韻兒就不會千里迢迢從京城返回汀州府,他跟謝韻兒就不會相識,更不會像現在這樣為他生兒育女,成為他長子的母親。
“相公……這是誰病了?看這癥狀,應該是藥石無靈了吧?”
謝韻兒看過沈溪寫下的病癥特征,想了半天,然后又找來醫書比對,半響后才做出判斷。
謝韻兒是個事業心很強的女人,做了賢妻良母后,仍舊沒放下祖傳的醫術,她甚至跟沈溪商量,要是長子沈平不是做學問的料,就讓他學醫,以便把謝家傳承下來的醫術繼續傳下去。
對此沈溪不太贊同。
你們謝家又不是說斷了香火,你可是有弟弟妹妹的,憑什么讓我兒子繼承你們謝家的醫術,難道我把自己的學問傳給他不行?
沈溪正色道:“韻兒,若是仇人生病,你會不會出手相救?”
“仇人?誰啊?”謝韻兒好奇地打量沈溪,“相公為官時日不長,未曾聽聞相公在朝中與人結怨啊。”
沈溪有些難以啟齒:“我說的是……你們謝家……”
謝韻兒神情頓時變得凝重起來,身為謝家人,心里最恨誰,誰是謝家最大的仇人,她自然心知肚明。
謝韻兒把寫了患者病癥特征的紙放了下來,問道:“相公說的是李大學士家里?”
“嗯。”
沈溪點了點頭,“是李東陽的長子李兆先,臥病在床好幾個月了,如今已經進入半昏迷的狀態……李東陽次子的死你很清楚,如今就剩下這么一個兒子了。”
沈溪為了表明他站在謝家的立場,對李東陽直接以姓名相稱。
“相公高看妾身了,妾身哪里有那本事?妾身不過出自庸醫之家,沒資格給那些當官的人看病!”
謝韻兒心里委屈,流著淚告退,回房獨自抱著枕頭哭泣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