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到用時方恨少,人脈也是如此。到了要動用關系時,沈溪才發覺自己雖然做官已經快三年了,但卻根本就沒有可以幫得上忙的對象。
“事情幾時發生,刑部那邊又是如何定性的?”沈溪跳上馬車,讓宋小城往刑部而去,順帶詢問惠娘那邊的情況。
宋小城道:“回大人,人已經鎖進牢房半個多月了,是中秋節前發生的事情。刑部那邊說正在徹查,尚未定案,不過大掌柜手底下的產業,包括以前屬于咱車馬幫以及商會的產業,具都被朝廷抄沒,幸好大人讓小人把一些產業變賣,留下一點兒銀子,但也只有三四千兩……”
惠娘身家最豐厚時,把所有流動資金以及產業合在一起,大約有七八萬兩銀子,到現在只剩下三四千兩,意思就是連以前周氏寄存在惠娘那里的銀子也一并被抄沒。
連同周胖子原本的產業,這會兒也都被充公。沈溪仔細問過才知道,就連周胖子也受到波及被刑部下獄。
“大人,現在如何是好?”宋小城就算能力突出,這會兒面對朝廷的嚴厲打擊也是束手無策,只能寄希望于沈溪。
“到刑部問明情況以后再說。事情得從長計議!”
沈溪臉色嚴峻。本來鄉試結束,他還以為可以輕松幾天,好好放松一下,卻沒想轉眼惠娘這邊就出事了,而且惠娘這次明擺著是中了圈套,否則怎么可能那么巧,她去送禮的時候就被抓了個現行?
但朝廷為何突然要對惠娘下手,沈溪暫且不知,但料想跟自己的得罪外戚以及當前朝廷缺錢缺糧有關。
刑部等三法司衙門均在城西南的阜財坊,沿著西長安街往西走,過了西單牌樓就可以看到幾座大開的衙署大門。
到了刑部,沈溪被站班的衙役擋在大門外,不得不遞交名帖,許久后才出來一名正九品的檢校,驚訝地問道:“沈諭德不是在主持鄉試嗎?我記得昨天才放榜,為何剛出貢院便到刑部來了?可是奉皇命辦案?”
“未曾。”
沈溪明白規矩,衣袖里拿著錠銀子借行禮之機暗中遞了過去,“有一點事情,想勞煩通報。”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刑部檢校對于沈溪的示好并未拒絕,等問清楚狀況后才搖了搖頭,道:“此案關系重大,非我等微末小官所能牽扯,沈諭德不要強人所難。”
沈溪問道:“那在下是否可到牢房探監?”
“這個……下官得去請示過上官才能做出決定,沈諭德明日一早再來吧。”那人說完,頭也不回進入刑部大門,沈溪一時間無可奈何。
“大人,看來……大掌柜兇多吉少!”宋小城又在沈溪身后唱衰。
沈溪怒氣沖沖喝斥:“大掌柜吉人自有天相,放心,明日我必定會見到她人!”
沈溪苦無良策,天色漸晚,他開始病急亂投醫……可這會兒請誰幫忙好一些呢?找玉娘或者合適,但玉娘哪里有跟刑部溝通的資格?
劉大夏、馬文升這些名臣倒是能說得上話,可誰會為了一介商賈,還是個寡婦去壞自己的名聲?
至于重面子的謝遷,那就更加不可能了!
不過,死馬當活馬醫,沈溪說什么也不能讓惠娘有事,他讓宋小城找人去玉娘處遞了名帖,而他自己則去謝遷府上。
到了謝家門口沈溪被告知,謝遷昨日回家得知兒子中舉后,特別交待下人,不許沈溪這幾日進謝府。
“還說感謝我,就是這等感謝之法?”
沈溪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我幫你把兒子培養為舉人,你為了防備外人說閑話,我這個大功臣連你家門都不讓進!?
但沈溪知道,謝遷作出如此決定無可厚非,沈溪只能留下書信,等謝遷回來后應該能看到。
一直到夜幕降臨,沈溪才在東四牌樓附近的茶肆見到玉娘。
知道沈溪的來意,玉娘行過禮后,頗為無奈地說道:“沈大人,之前您讓奴家辦的事,奴家已經辦好,但這件事……奴家實在無能為力。”
“這是刑部辦理的大案要案,之后或許是三司會審定讞,奴家不過一介風塵中人,何曾有機會與這些達官顯貴說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