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恒奴初為人婦,比謝韻兒和林黛對沈溪更為癡纏。
對久在深閨的小姑娘來說,不懂外面世界的精彩,她覺得能跟沈溪在一起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和快樂的事情,對沈溪格外依戀。
四月初四,沈溪把該準備帶往梧州的行李都準備好,第二天往吏部述職后,就可以上路了。
就在這天下午,一個老朋友前來拜訪,正是跟沈溪同年的進士,之前二人多有交集的王守仁。
“……伯安兄,怎么有時間大駕光臨?”沈溪看到王守仁的拜帖,親自迎出府邸門口。
王守仁臉上有些慚愧。
同年進士,之前跟沈溪官品還相仿,一夜間沈溪就變成了正三品的封疆大吏,令他望塵莫及。
“在下出缺刑部江西清吏司郎中,即將赴任地方,得知沈兄也到南方履任,準備一道南下。”王守仁將來意說明,“不知沈兄幾時出發?”
刑部各布政使司的清吏司官員,是朝廷派到地方專門監察各地刑獄斷案的,王守仁之前為兵部主事,正六品,如今作為刑部清吏司郎中,已是正五品。
這正好應了“朝中有人好做官”的俗話,兒子跟老子的官品一樣,現在王華才是正五品的詹事府右庶子,不過王華到地方后享受的卻是四品的待遇和俸祿。當然,王華是京官中的翰林官,王守仁暫時成為地方官員,二者之間并無可比性。
“后天將行。”
沈溪道,“不知伯安兄是否來得及作準備?”
王守仁點頭:“在下所帶之物不多,隨時都可以起行,那咱們相約一處,后天一同動身。”
跟沈溪往閩粵上任拖家帶口不同,王守仁去江西赴任,只帶兩名書童,家眷直接留在京城。
王守仁更類似于職業政客,當官是當官,家庭是家庭,二者涇渭分明,對家庭的依賴不強。
而沈溪則放不開對身邊親人的牽絆,只能做到當官和照顧家庭兩不誤。
請王守仁到客廳喝過茶,王守仁禮貌告辭,他比沈溪年長,但官卻做得沒沈溪大,在朝中聲望也不及沈溪,他在沈溪面前總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壓力。
說是朋友,但這種朋友更帶著一種同年進士的客套,不能完全交心。
沈溪對王守仁還算真誠,當初王守仁言西北防御之事的上疏,便是沈溪成人之美給予,可惜王守仁把防備韃靼人的部分抹去,結果一個大好的建功立業的機會被王守仁給白白浪費掉了。
之后王守仁協同高明城往邊關運送錢糧,不想中途遭遇韃靼鐵騎劫掠,王守仁由此受到一定牽累,出使韃靼部回來后,王守仁有一年多時間被閑置,如今官升兩級調任江西,看似高升,其實是對他的一種懲罰。
但就算是懲罰,也讓己未年的同科進士看了眼紅不已,人家懲罰還能官升兩級到正五品,主持一地的巘獄審查,而我們卻在為苦苦爭取一個外放知縣的機會而奔走,到處求爺爺告奶奶的送禮,就這樣還不受人待見。
與王守仁同行,沈溪倒覺得不錯,至少路上可以跟王守仁談談治國的抱負,甚至是討論一下學問,尤其是雙方交換一下對心學的理解。
……
……
四月初五,沈溪離開京城的前一天。
這天是沈溪和謝恒奴小倆口三朝回門的日子,因為提前跟謝丕打了招呼,沈溪帶謝恒奴回府時并沒有太過張揚,謝家那邊也沒隆重慶賀,嫁個孫女出去當小妾,謝遷感覺老臉掛不住,能夠低調就盡量低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