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心里一百個愿意,但還是要表現出不情不愿的模樣,最后咬了咬牙:“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這契約,在下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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簽訂契約后,唐寅便安心等著當新郎官,做事有了動力,在督撫衙門內忙活了好幾天,卻發現沈溪好像把這事情給忘了。
唐寅氣不打一處來,感情是騙我簽賣身契啊!他馬上去找沈溪理論,沈溪卻擺手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還要再等一兩日。”
唐寅憤憤不平:“再等一兩日,指不定夏家就要舉喪,在下聽廷蘇兄一些舊友談及,夏老夫人的病已經拖了幾年,怕是陽壽將盡。”
沈溪道:“有本事就自己去,看看青衫先生會不會給你面子,否則一切得按照本官說的辦!”
在這種事上,沈溪不想過多跟唐寅解釋……人家夏寬的老娘都快病死了,會那么輕易把妹妹嫁給你?夏寬是長子,長兄為父,他要對妹妹負責,會愿意把妹妹嫁給一個趁人之危的假道學?
沈溪這幾天只做了一件事,就是派人遍訪廣州城中的名醫,以唐寅的名義請這些名醫到城外為夏寬母親看病。
以夏寬的身家,可請不起名醫,沈溪此舉除了為夏寬贏得孝順的好名聲,也是在夏家人面前為唐寅加分。
你看看,只是朋友之義,認識沒幾天,就不惜家產找這么多大夫替你母親看病,這樣的人簡直是時代楷模啊!
偏偏唐寅對此一無所知,他只知道沈溪爽約了,晚上返回客棧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包袱卷打好,既然說好只有讓我娶到嬌妻那契約才奏效,我就算悄悄走了也不算違約!
我堂堂江南大才子,跟你這個只會耍陰謀手段的雇主有什么意思?大不了回去之后青燈古佛終此一生!
唐寅大醉一場,翌日一大早,他就被一陣敲門聲給吵醒。
等打開門一看,馬九站在門前,道:“唐公子,外面已經備好馬車,老爺說要帶您去夏府一趟。”
唐寅因為多喝幾杯,頭有些暈沉,不過既然是去夏府,不管是不是為了提親,他都趕緊收拾妥當出門。
等唐寅來到外面的大街,天色已經大亮,街道上已經有不少行人。沈溪瞪了他一眼,連話都沒說,指了指停在街口的馬車,便直接跳上馬,唐寅趕緊上前,不滿地抗議:“沈中丞騎馬,為何讓在下乘車?”
沈溪有些驚訝:“伯虎兄會騎馬?”
唐寅怒從心頭起,我第一次見你時候是在京城,那時我騎著高頭大馬,身后一群小廝,何等的風光?
你居然問我會不會騎馬!
時過境遷,那時的沈溪跟他一樣是解元,可到現在他還是個解元,人家沈溪都已經是正三品的督撫大員了。
沈溪一擺手,頓時有個親衛讓出馬來,把馬韁塞到唐寅手里。
唐寅翻身上馬,重溫居高臨下的感覺,覺得非常陌生。隨后一行人出了廣州大東門,過山川壇、養濟院,一路向東南而去,沿途唐寅都不言語,走了大約一個時辰,終于來到夏府院門前。
聽聞沈溪和唐寅造訪,這次夏寬迎接的禮數比上次還高,親自出門相迎,幫二人扶著馬頭,以表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