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遲疑一下,跟娘子同去,那情況就不一樣了,那瓊州府就不再是被發配的苦寒之地,而是新婚兩口子去度蜜月。他謹慎地問道:“沈中丞,您不會又是在誆我吧?”
沈溪笑道:“之前伯虎兄去了呂宋島,如今便可以與******同往瓊州府,承諾既然達成,如何能算誆騙?”
唐寅琢磨一下,覺得沈溪所言也有道理。
不過,他還是打定主意,不見兔子不撒鷹,到時候你沒滿足我的心愿,我不出發就是,你總不能綁我上船吧?
不對,還真有可能綁我去,從蘇州府南下不也是被綁來的?到現在我還莫名其妙欠他六十兩銀子,他連債條都沒還我呢!
沈溪不理會唐寅,擺擺手:“來人,備馬,本官稍后將出城走親訪友!”
……
……
沈溪在廣州府沒什么親友,要說有的話,只有唐寅和夏寬二人,沈溪既然要出城,那不用說是去見夏寬,可能要提出讓夏小姐履行她唐夫人職責的問題。
這事唐寅最為熱衷,就算沈溪不提,他也要主動跟隨。
“沈中丞,是去見廷蘇兄吧?在下同往!”唐寅出得官驛大門,抓住了一匹馬的馬韁。
沈溪未解釋,直接翻身上馬,唐寅也不廢話跳上馬同行。
大年初一的街道,空空蕩蕩,唐寅出了城才想到從昨晚到現在沒吃飯,肚子餓得咕咕直叫,不過跟期待的洞房花燭相比,肚子餓點兒算不得什么。
一行人連同沈溪的親衛一起有三十余騎,后面跟著載滿禮物的馬車,出城一路往東而去,走了六七里路便到夏寬暫住的小鎮。
進到弄巷,犬吠雞鳴不絕于耳,各家各戶門上都貼著桃符,門前滿是煙花爆竹的痕跡。唯獨夏寬所住的小院門前不見任何喜慶的意味,顯然夏寬惦記老母的病情,這個年過得并不好。
沈溪見幾個小孩穿著打著補丁的衣服坐在院子里,一個個兜著手瑟瑟發抖,心頭不由暗嘆:“這個當爹的,為了盡孝,兒女一概不顧,大年初一讓孩子在院子里吹冷風,這要是凍出個三長兩短怎么辦?”
“青衫先生可在?”
沈溪喊了一聲,夏寬親自迎出門來,隔著籬笆見是沈溪和唐寅同來,臉上頓時涌現幾分驚喜。
“沈大人,唐賢弟,里面請……”
夏寬親自把籬笆門打開,招呼道。
沈溪笑看唐寅一眼,好似在說,夏寬稱呼你賢弟,看來把你當作一家人,還不趁機跟你大舅哥攀關系?
唐寅這會兒心思都在屋里的嬌妻身上,哪里顧得上夏寬?就在他神思不屬的時候,沈溪從隨從手中接過一個包裹,搶先一步進入院中,嘴里道:“今日乃新春佳節,本官特來拜年,帶了些小禮物送給孩子們。”
“怎好讓沈大人破費?”夏寬臉色有些為難。
沈溪已經把包裹遞過去,夏寬的一個兒子打開來,見表面上是一塊一塊非常精致的糕點,馬蹄糕、雞仔餅一看就很誘人,不由眼前一亮。但夏家家教很好,幾個孩子沒一個伸出手去拿,全都側頭看向夏寬。